一片压抑的安静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的时刻,明明已经迟到大半节课,徐嘉年仍旧神色自若。
大大方方从前门走进来,他冲讲台上的顾老师点了下头算作示意,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气温骤降,他今日穿了件黑色衬衫,衣袖很随意地挽起,露出线条结实的手臂。
以及缠在手上,有些凌乱、隐约向外渗血的纱布。
徐嘉年出现的一瞬。
所有混沌失秩的气流终于找到焦点,以他为基准,缓慢回旋,渐渐增强。
最后发展成一场无声又盛大的风暴。
处于最中央,黑衣黑裤的少年神情漫不经心,任由风暴眼外最猛烈迅疾的气旋扫过衣角。
身姿挺括。
无所谓任何人的目光。
“徐嘉年。”
很快被点名,“别走,上来做完这道题。”
顾老师大概有些不满他的放肆:“给你十分钟。”限定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时限。
林初坐在座位上,看见徐嘉年挑了下眉。
没说什么,他转身走向讲台,从顾老师手里接过触屏笔。
昨天挡她那一下用的是惯用手,被划伤的右手缠着纱布不好握笔,扫了眼题目,他直接用左手书写。
触屏笔落在白板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写满一行,很快换去下一行。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林初不由想起他坐在楼梯上写乐谱的模样。
如出一辙的游刃有余。
徐嘉年很快写满一整块白板,在右下角得出答案。
并不检查,他随手将触屏笔“啪”一声扔回讲台,回到自己的座位。
爆珠云斯顿微凉的气息擦过身旁,带来无数道炙热的追随目光。
林初神色不变。
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回头去看徐嘉年,她稍稍偏了下身子,去瞧他最后算出的答案,又低头看自己的草稿纸。
林初写字很秀气,和她给人的初印象一样温柔,一看就是脾气很好,安静乖巧的女孩子。
白板上,少年字迹铁画银钩。
锋利的,张扬又随意,和他本人一般任性。
这样天差地别的两种字体,唯一相同的,只有等号后一模一样的数字。
下课后,林初去了顾老师的办公室。
顾老师拿着她的草稿纸看了一会儿:“你的数学思维很优秀,超过了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
林初和徐嘉年的解题思路有些类似。
剑走偏锋,与传统的参考答案完全不同,更为简洁直观。
“我看过你之前的成绩单,虽然六中是普通中学,但每次全市联考你的排名都很靠前。”
顾老师把草稿纸还给林初,“过几天跟着大家一起来上竞赛课吧,预赛报名这周截止,我今天就把你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