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单开一个传送阵,只是为了送一个没犯过事儿的鬼魂回去,好像也划不来,实在是大动干戈。
不过,在黎清的声音停住后,付安然便犹豫着开了口,“他们死了也是报应不爽,但其实…我已经不大在乎那些恩怨了。”
邪神在蚕食她的魂体时,怨煞之气也在跟着减少,而黎清还给她的那些能量也都是纯净的,自然不会掺杂负面气息,所以付安然的戾气少了很多。
原本只想着复仇的她现在思维清明了不少,况且仇人已亡,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牵挂。
“我想再去看一眼父母亲人,不知道他们是否健在,但是…我刚才试了一下,还是出不去冯家,您、您有办法吗?”付安然的眼里带着期冀,也有丝丝不甘。
黎清看得明白,这是她的执念,有强烈执念的鬼魂即使下了地府也无法投胎。
但是游戏场的事情,黎清都还没弄懂呢,也没办法放她出去找父母,况且她在游戏场这几年下来,外界还不知有何变故……
“真是难搞……”黎清深深叹了口气,但还是一把抽出了发间的判官笔,任由如墨般的长发散落脸侧。
他垂眸随便找了处空地,蹲下画起一幅略显微缩的传送阵,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算了,反正阎王不在这儿,我送谁回去他都拦不住,他唠叨什么我也听不见~”
白木熙距黎清最近,隐约听见他这话,不由失笑——他现在总算知道,自己能被黎清另眼相待是有多不容易了,毕竟黎清对阎王的态度都是满身反骨的。
因为这次需要被传送的一方规模不大,所以黎清很快就将缩小版的传送阵画完了,他起身,随手招呼着付安然过来,“你站在阵眼,就是正中间。”
付安然先是下意识的与木棂棂对视一眼,见她对自己点点头,才按照黎清的指示,站在阵眼中间。
黎清取出判官印,将其递给付安然,“自己印一下,印在容易被看到的地方。”
付安然接过方印,犹豫了一下,便将其按在胸口处,就见一印记显现一瞬,后又消失。
“可以了。”黎清拿回判官印,再次将其收起,一边叮嘱道,“你到了地府后,鬼差会认出我的方印标记从而将你放行,到时候你就拜托鬼差带你去找别的判官。”
“哪个判官都无所谓,根据流程进行审判后,你就把自己的诉求和执念讲出来,至于能否见到你的亲人,他们自会按规章行事。”
“行了,走吧。”说完黎清就捏着判官笔在空中画了个圈圈,传送阵即刻亮起。
“谢谢您……”付安然匆忙对黎清道了声谢,又将视线投向木棂棂,眼中情绪驳杂,似有泪光,最后还是笑着轻声道出一句,“再见。”
“再见!下辈子要很幸福的活很久哦……”木棂棂朝付安然挥了挥手,目送她消失在光圈中。
“你这祝福还蛮朴实,不过她今生死得凄惨,如果生前没有大错,下辈子会出生在好人家的,不会受大苦。”黎清梳理的头发,准备再将其簪起。
白木熙却很自觉的走去,接替了黎清的动作,替他拢着头发,又要走了判官笔,看样子是想给他簪发的。
“干嘛?”黎清收回了手,任由他摆弄,但实际并不是很放心,“你不是说你不会吗……”
“是不会,但之前已经看你簪了两三次,差不多学会了。”白木熙自信开麦,但他也确实有那个的资本,虽然动作慢了些,但真的将长发簪稳了,“等我再练练,熟能生巧就好了。”
黎清抬手摸了摸,感觉好像还挺规整,他诧异转身,赞许的看了白木熙一眼,“还不错嘛。”
“谢谢夸奖。”白木熙轻拍了下黎清的脑袋,笑容和煦。
“他俩,什么时候能走?”兔砸被细线提溜着,依旧不忍直视,与木棂棂小声吐槽。
“嘘,大人在谈恋爱,我们小辈儿等着就是了嘛。”木棂棂倒是乐见其成,连语气都笑呵呵的。
“……嘁”兔砸无语的别过头。
好在黎清和白木熙不会真的像寻常刚在一起的小情侣一样黏糊,一边闲聊着,就向冯家大门口走了。
事实上,单就他们的互动来说,也算是日常的,他们没确定关系前也是像这样稀松平常的对话。
只不过受白木熙的影响,难免多了些亲密的小动作,毕竟现在好不容易名正言顺了,他自然就像解了禁,与黎清怎样贴近都犹嫌不够。
从一片狼藉的二进院走回到一进院,远远就能看见冯府大门敞开,门口散发着熟悉的莹莹白光。
黎清走到门口,却没急着跨进通关出口,而是回头眺望,像是在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