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散着头发对墙侧躺,身上还盖着条毯子。床边是用过的绷带和药物,以及空了的碗碟。
听到声音,他很警觉地起身看向我,然后松了口气。
我奇怪于他的反应,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掀开毯子起身,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粗布衣袍。这大概是阿羌竺阑不知从哪里抠出来的一件有点殷朝风的平民衣服,居然也还合身。
参与的战事多了,在别处休息就会谨慎得很,一有动静都会惊醒。他想站起身,却被脖子上的锁链困住,只好坐在床上。
我走过去,把手里的鞭子放到了一边,伸手想去脱他衣服:你的伤都上药包扎好了吗?
李义没有阻拦,甚至很乖地自己将上身裸露出来,手臂上、胸膛上都服帖地缠着白色的绷带,只是乳尖那边因为乳环而有明显的凸起。他点点头:都好了,腿上只有两道小伤口,就没缠。
想到前两天我的暴力手段,又问:那你下面呢?涂药了吗?
他脸红了起来:没、没有。那个地方让它自己好吧。
我让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上药好好包扎,你还是不听吗?我笑着问。
一言既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强词夺理。
李义把头微微向右倾,他的长发很顺滑地也向右散落。他垂眸看向了床上的鞭子,淡笑了一下:今天,你是准备用它来惩罚我么?
啊这。
他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
是啊。我说着就把鞭子拿了过来。
这条鞭子很细很长,质感极好。
阿羌竺阑当时介绍这款的时候,说它打上去很疼,却只会留下红印,不破肌肤。
他还说这种鞭子很少会用到,因为太过鸡肋。
惩罚囚犯的话,因为打不出伤,就没有震慑力。用来骑马的话,又怕打坏了马。
所以都没人用,放在一堆鞭子里积灰。
我当时就觉得暴殄天物!
这不是上好的道具吗?!
李义静静地坐着,听到我果断的回复后又是淡笑:要我怎么做?
我蹙眉,问:你这是懒得反抗了?
其实我这问题怪无语的。
他就算激烈反抗,也没有用。
李义沉默了一会儿,他垂着眼帘,睫羽的阴影再一次盖住了他的眼眸:如果这样能让你心情好一些,也无妨。
他对上我的视线,又重复了一遍:是你,就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