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是去寻圣池了。那是他力量的源头。我们过去吧。]
他微微笑着,目光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温柔,缓缓伸出素白宽大的手。
[好。]她垂下眼眸,未做它想,将柔胰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目光在一瞬间闪过一丝异彩,连嘴角都上扬的大了一丝弧度,惊墨剑发出一声类似龙吟的振鸣。
无不在言说他的好心情。
她的指尖微凉,发丝微微有些凌乱。
他侧颜悄悄看她,不住十指慢慢紧扣。
这只手,他想一直牵着。只要与她一起,时光错落有致,岁月便斑斓成诗。
待到沈顾二人赶到的时候,阿古拉正站在圣池的边沿,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会!祖拉之神竟然没有给我力量。]他抬眸望向上方,这才发现一面边沿带着复杂梵文的八角镜子,正对着圣池,散发着仿若可以清除所有黑暗邪祟的圣光。
[八尺之镜。好啊,竟是找来了三神器之一的八尺之镜!]阿古拉咬牙切齿的看向沈倾寒,突然目光一转看向倾妤:[你也是听雨阁的人?]
[我是听雨阁的顾倾妤。也是你们口中的玉书。]倾妤神色淡漠。
[所以,你是从一开始就与沈倾寒谋划好,要除了我女娲宫是吗?]
[是。]
阿古拉嗤笑一声:[难怪。原来是玉书先生。呵,亏我还在你刚踏入巴雅尔府的时候让侍女在哲布面前替你说过话。原是我错意了。你压根就没想离开。]
[阿古拉。你豢养邪祟,崇尚邪神,用不正当的手段和方法引导外族女子为娼。将手伸入朝堂,企图借势翻云覆雨,搅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众多女子被夫家抛弃。罪已至死。你大限已至,束手就擒吧。]
倾妤看向他,眼眸里带着一丝薄凉。
阿古拉神色莫辨的看向倾妤,似是知晓自己已处于败势,他竟是坐了下来,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笑:[也好。我曾说过阿古拉·巴雅尔早就该死了。其实我从小身体就很不好,巫医说我活不过十六岁。若非祖拉之神,我岂能活到现在。事到如今,也是我野心所致。]
[只可惜。。。女娲宫都已是国教,却葬送于我手。]
[女娲宫依旧是国教。]沈倾寒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细长的睫毛在眼睑处垂下一小片阴影。
[什么意思?]
沈倾寒弯眸一笑,慢条斯理的将惊墨用绢布擦净,缓缓放入剑鞘:[沃克萨部已被原大景太子李时修与阿日那部联手吞并。沃克萨部以后便不是金珂最强的部落了。]
他凤眸抬眸看他,只一眼轻瞥,却带着不可躲避的强者之息:[女娲宫依旧是金珂国教,也必须是金珂国教。宫主之位,将由听雨阁松延继承,也是太子李时修。圆融住持会带着他的弟子们在此净化所有怨灵。]
他伸出手轻轻帮倾妤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接着说道:[所有神女皆喂下由归依族所养的子蛊,依我听雨阁差使。女娲宫从明日起便不再售神子,将以传道祭祀为主。以后,金珂百姓皆会成为女娲宫最忠实的信徒。]
[如何?]沈倾寒站直了身体,对阿古拉粲然一笑。
阿古拉仰天大笑:[你们竟是做着这般谋划!何止是想要吞并我女娲宫,开拓听雨阁疆土!你们是想要由内部开始吞并金珂。好好好。好一个江湖朝堂的联手。我阿古拉自认不敌。是我疏忽,对不起我金珂王朝,对不起我金珂万千百姓。]
[阿古拉。]倾妤轻柔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
她眼神闪烁着莫测的情绪,有些认真的看着他:[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幻境。]她顿了顿,低头摸了摸腕间的红绳:[幻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里面的你,哲布,还有迦澜。。。有没有。。。哪一刻是真实的?]
阿古拉垂眸一笑。
面色诡秘。
[诸法所生,唯心所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他缓缓站了起来,将匕首拿了出来横在他自己的脖颈,面色带着一丝绝然:[一切,该结束了。]
[阿古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倾妤不解,想要上前抓住他一问究竟,却被沈倾寒一把捞住了腰肢。
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卷起阿古拉的发辫,他宽大的衣袍随风扬了起来,他目光平静,带着一丝释然与洒脱,朗声说道:[二位,再见了。]
随即匕首在脖颈深深一抹。鲜血喷溅。
沈倾寒连忙用掌心挡住倾妤的双眼。
[阿姆。。。孩儿。。。来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