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月弯弯的眉毛微微收拢,眼中的温度一下子冷了好几分,她讨厌一句话要重复多遍。
“诺思顿,西丝卡说她叫月,然后她又问你是谁。”雅各有意的看了一眼白浔月说道,西丝卡刚刚那表情……比任何时候都像一位血族千金,那样的她很难让人抗拒,他突然有种未来会很有趣的预感。
“月?西丝卡为什么要叫月?”诺思顿不解的大声问着。
“也许,她认为重生后就应该抛掉过去的一切,但诺思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不记得我们。”雅各面带笑容道,忘记了也好,他比较喜欢现在的西丝卡,哦,现在应该叫月。
“不要!不要!西……”
雅各迅速用手捂住诺思顿的嘴,他是很想看到现在的月真正的爆发力,但绝对不是对自己人爆发,很明显她不喜欢西丝卡这个名字。
“诺思顿,你不觉得苏醒后的月比沉睡前的西丝卡更加可爱吗?”雅各温和的对父亲说。
诺思顿想了好一阵才眼带惊喜的点点头,待雅各放开他,他张开宽大的手臂迅速的朝白浔月扑去,口中还喊着:“月!快叫爸爸!可爱的月,快叫爸爸!”
白浔月平静的看着朝她扑过来的诺思顿,然后看准了时机,身子轻轻一挪简单的闭开了诺思顿,但也同时发现了她自己的动作——不可思议的快。
诺思顿与雅各也带着惊讶的神色看向她,随后两人相视一眼,诺思顿走到白浔月面前欣慰的笑道:“没想到在沉睡50年中,你居然成长了。”
什么意思?白浔月不解。
“忘记了也好,但是我的女儿是不会逃避该面对的事。”
什么意思?白浔月还是不明白。
“明晚将为你举办一场重生晚会,但对你来说那不会是一场会快乐的晚会。”
什么意思?白浔月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所以一切就看你的表现,爸爸相信你一定会表现的很出色!”
虽然还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月,为什么没有一点表情?给爸爸一些表情好不好?”从见到她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就用同一种表情——没有表情对着他。
“诺思顿,让月好好休息,放松心情准备出席明天晚上的宴会。”说完,雅各拉住父亲强行拖了出去,这点他早就发现了,他以为她只是因为沉睡了50年,身体还没有调过来而已,因为只要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其实她的心并不是像表情那样平静,但刚才她皱眉的表情又代表着事实并不是如此,眼前的月很想让人深究。
表情?白浔月摸了摸自己的脸。
表情是最直接透露心思的,要想不被人看透、讨厌、痛恨、伤害的话就不能有表情。没有错的,这是那些人用行动教她的……
‘别给我看到你这副委屈的表情!你做给谁看!’这是八岁时,生她的男人说的。
‘看到你这副高兴的表情我就想掐死你!我的幸福是你毁的,你凭什么露出这副表情!收起来!你给我收起来!’这是十岁时,生她的那个女人说的。
‘很恶心,你这副无怨、无恨的表情真的很恶心……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应该愤怒!。’这是十二岁时,她唯一承认的亲人,她11岁的弟弟说的。
‘记住!不要有表情,表情会让人很轻易的知道你在想什么,然后伤害你!’这是十六岁时,用生命挽救她被卡车碾过的男孩最后说的话。
前两者可以无视,但后两者……她选择相信,相信第一个给她微笑、以及第一个为她遮雨的人。也许她的表情确实会让人讨厌,让人痛恨,但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被伤害了。
长大了,表情渐渐消失了,成年那天她离开了那个生存了十八年的地方,而立于社会后,事实告诉她,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也直到二十一岁死后,她才回去见弟弟最后一次。
所以,表情对她来说根本不需要……
宴会之(上)
“西丝卡!为什么不换上父亲送来的礼服?”奥妮卡推开门看到仍是那身红色礼服的妹妹说道,这礼服绝对不能穿出去,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白浔月瞄了一眼‘爸爸’亲自送过来的黑色礼服,然后淡然的将目光转移,比起那套黑色的礼服,她觉得身上这件还比较好看,更何况她并不打算出去参加那什么宴会,一切都是他们在自说自话。
“从父亲那里听说了你失去了记忆,我是奥妮卡,是你的姐姐,听话,把礼服换上好吗?”奥妮卡以为妹妹是因为失去记忆对她有陌生感所以才表现冷淡,于是马上说明自己的身份,并从床上将礼服拿起来递给白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