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幽拧开了这酒囊茶袋盖子,嗅了嗅里边装着的物什,酒味香醇,茶也是好茶。
这无不知倒像是早知自己会被逮住,故而提前备好了东西,就连这么好的贡香也点上了,生怕自己日后尝不到一般。
“他不是自己走的,是被人劫走的。”渚幽这才道。
“谁呀?”祸鼠娘娘将折扇往下一放,露出半张鼠脸来。
她虽不能轻易开口,可现下却忍不住问道,问完又连连忙忙抬起扇子遮住了脸。
渚幽皱眉,“观商……”
祸鼠当即一愣,一双眼珠子被吓得怔怔的,她当即「啊」了一声,僵着脖颈将这院子望了一圈,头上金步摇晃得簌簌作响,“可那位为何要将无不知带走。”
猫妖闻言也浑身一怵,一对耳忍不住往后收了收。
“那就要问他了。”渚幽将手中那两物一抛,令它们挂回了原处。
“那现下该如何是好?”祸鼠连忙问道,她审时度势,自然知道眼下该听谁的。
“再看看……”渚幽推开了主屋的门,登时被飞扬的尘烟给呛到了,这门也不知多少年没开过了,竟积满了尘。
她这才想起来,无不知是鬼,他压根不需要施展术法就能穿门而过,这也算是鬼族唯一擅长之事了。
只见主屋里边也空空如也,床褥是乱的,桌上堆了许多纸做的金银元宝,还有些房子小船。
她坐了下来,只见有一艘船竟还未叠完整,比之其他的要更简陋一些,边上放着些不及尾指大的桌案和茶盏,就连座椅也未粘上去。
做得倒是栩栩如生,这手艺怕是连阎罗王都忍不住赞叹。
猫妖站在边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这桌上的纸活儿,眼眸倏然一亮,惊叹道:“没想到无不知竟还需自己折这些玩意,平日里别人送的还不够多么。”
够的,怎么可能会不够。
渚幽侧过头,手一抬便施出了一缕灵力,令靠着墙的那些木柜全都打开了,木柜一展,里边装得满满当当的东西顿时展露了出来,可不都是纸衣裳、纸鞋这些玩意么,再精巧些的,还有纸做的小院、宝塔和桃园。
这些纸活若是烧了,可都能成真,他还何须住在这么个寒碜的小院里。
只是无不知非但没烧,还将它们整齐摆放了起来,似是有囤物的癖好一般,和她先前那大殿里积了满地的妖兵魔器有得一拼。
她细细一看,还瞧见了许久前她特地令撼竹送来的木雕,无不知竟也未将这物什烧掉。
这木雕里裹着的可是一株回天草,能让其不被阴兵寻到。
看来无不知当真什么都不缺,甚至这屋子还快装不下纸活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己折个船,那木柜里可是连折满了美人的画舫都有。
渚幽屈起手指在桌上叩了叩,伸手便朝那未做完的纸船伸了过去,五指一拢,纸船登时被揉成了一团,哪还能看出原本的模样。
“大人,无不知可是最烦别人碰他的东西了。”祸鼠愣了一瞬,连忙在她身后支支吾吾道,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快没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猫妖冷不丁说了一句,“无不知哪会缺这玩意,这定是……刻意放在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