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位长辈简直口无遮拦,为老不尊。
男子又道:“紫詹,你的定力不错,不然你前面的尾巴也翘起来了,没有解药,也洞房不了。”
谢千夜咳了咳,“知道了。”
苏墨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面容又一红。
只听谢千夜低声道:“墨儿,睡吧,没事的,相信我。”
苏墨轻叹一声,没想到转眼间会发生这种事情,她靠在男子的身上,不经意地嗅到谢千夜身上清雅如竹的气息,她缓缓抬起了美眸,目光正看到了他的眸子,男子的眸子如酒杯中盛放的琥珀美酒,让人觉着莫名的安宁,而她居然很安稳地阖上了眸子,在他怀中安然入睡。
马车跋涉了整晚,翌日终于到达了一个镇子。
许久都没回来了,谢千夜趴在车窗边看着熟悉的景致,英俊白皙的面容迎着阳光,半眯着眸子,宽广的紫色锦袖在风中轻舞,眼前都是他熟悉的崇山峻岭,熟悉的茂林修竹,熟悉的楼宇亭台,熟悉的青石小路,还有自家阁楼上居然还开着窗,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母亲在窗下为他缝制衣衫的模样,他嘴角轻轻扬了扬,眨了眨眸子,眼眸居然有些深不可测,悠悠然闪动着思念的光芒。
这一瞬间的景象,完完全全落入到苏墨的眸子中。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平日里像个高高在上的神,现在终于有些人气了。
“下马车了!”外面男子吁了一声,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苏墨虽然与谢千夜恢复了气力,但看上去与寻常人无异。
中年男子带着他们二人进入一个阁楼,阁楼上面挂着一个牌匾《四海酒楼》,正是他和阿娇现在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家小酒楼,客人虽然不多,但是二人却觉着很知足,在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里感受到了生活的真实。
清晨,正是没有生意的时候,酒楼中空空荡荡的。
“阿娇,阿娇,人我给你带来了。”中年男子仰起头大声地叫道。
“听到了,听到了。”阁楼上一个半老徐娘走了下来,外表已经没有年轻时那种水灵的姿态,身材还是火辣,谁能想到这个美妇人当年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风尘女侠客。
“紫詹,真是的紫詹。”只见风尘女侠客立刻拉住了谢千夜的手,激动的看着他。
“姨母。”谢千夜勾起了嘴唇,笑了笑。
“进来坐,进来坐。”阿娇拉着谢千夜,居然没有理会中年男子,更没有多看一眼苏墨。
当然,她并不是没有看到苏墨,而是故意没有理会苏墨。
如她这般眼尖的女人,怎会看不出一些端倪?
阿娇今年也是上千岁的高龄了,不过看上去四十岁而已,她当年也是散修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又狠,又毒,又辣,只是她也已经金盆洗手了,毕竟她厌倦了那种打家劫舍的生活,后来自己开了这家酒楼,如今和夫君住在这个老镇子上,看上去就像一个寻常的泼辣妇人,不过多年来她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眼光毒辣,寻常人物她一眼就能看穿看透,但眼前这个风华绝代,妩媚妖娆,且从容自若的姑娘却让她有些看不透彻了。
这个小美人居然和谢千夜一起来的,而且还戴着姐姐的发簪,看来她是真正的正主了。
没想到外甥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心上人,西玉凤完全就是单相思啊!
这时候,西玉凤从屋中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看着楼下的男子。
她眸子里带着欣喜之意,没想到出现的果然是谢千夜。
然而眼中欣喜一闪即逝,因为她又看到了苏墨的身影。
这次她心情非常复杂,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终于又遇到了他,忧的是两人的缘分究竟要怎样才可以结下?
不过好在阿娇夫人是个开明的妇人,并没有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只听到自己是准备做妾的,她不但并没有拦阻自己的意思,反而是要成全她与谢千夜。
然而,当她看到苏墨后,她忽然不淡定了。
阿娇夫人招呼了半晌谢千夜,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只听她冷冷道:“夫君,我让你把紫詹带来?你怎么又带来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中年男子连忙上前道:“虽然你给紫詹安排了一个女人成亲,但是我发现紫詹自己也喜欢另一个女人,这些日子天天陪着人家姑娘,连天空城都不回去了,索性一起带回来,让你这个长辈见一见。”
“姑娘,你坐吧。”阿娇嘴角不带感情的扬了扬,对苏墨很是客气。
“谢谢夫人。”苏墨不卑不亢地坐下了身子,举止落落大方。
“姨母,她是我的未婚妻——苏墨。”谢千夜在一侧替阿娇介绍。
“原来是未婚妻啊!我也给你选了一个妾侍,应该不要紧吧。”阿娇笑眯眯地看着谢千夜,余光却看向了苏墨。
这世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换成女人也一样,就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娘”,阿娇她阅人无数,已看出那个西玉凤并不是一个坏女人,虽然没有相夫教子的本事,也有那么一些骄奢的气息,但是人无完人,她毕竟还有颗真心,所以阿娇并没有看不起她,而且谢千夜身旁本来没有半个女人,自己又是长辈,有媒妁的资格,觉着把西玉凤给谢千夜做妾也没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