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罪就好。”哪有那么多下一次?
孙参将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凉意划过,他双手摸上去,瞬间血涌如注。
须臾之间,孙参将倒了下去。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小小参将,不经请示、私自调兵镇压百姓,罪不容诛!”
摄政王一向治军严明,孙参将深有体会,他急着认罪,是不想连累更多。
该动的手动完了,墨承影将刀丢给破山。
孙参将确实罪有应得,只是小老百姓哪见过这阵仗?
地上的血仿佛锁魂的触手,血腥气弥漫,原本就大气不敢出的百姓,一瞬间都跟筛糠似的,身体控制不住在抖。
朔风扫落叶,跪满人的街道一片肃杀。
诡异的安静,好似落叶之声亦可闻。
先前刀指沈雁归的李捕头,此刻感觉身下暖湿,一张脸干脆贴在地上。
“微臣有眼不识泰山,以为眼前是假冒王妃之人,这才有所冒犯,还请王爷……”
冯广赐方才紧咬牙关,齿缝间已有血渗出,他抽了两口气,惨白着一张脸,尽可能将话说完整,道:“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饶了、微臣。”
冯妧清能有什么颜面?
他的话,让墨承影感觉恶心。
破山晓得主子不愿同冯广赐说话,代为开口道:“少府卿既觉得是假冒,那手中握着的是什么?”
也不知是手中的金令忽然烫手,还是恐惧太过,又或者血流过多。
冯广赐直接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用对了地方,那也是个宝物。
瓦解冯家可不像杀孙参将那般简单,三法司公开审理,到时候还需要冯广赐出力呢。
墨承影给了个眼神,破山指着人群中的大夫道:
“你!就是你!过来,给他上药包扎!”
冯言定没什么眼力劲儿,他以为摄政王让人治疗三叔,就是有意饶恕的意思。
想着从前摄政王还唤过自己小命,冯言定一双膝盖当脚,跪移过来,替三叔解释: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三叔并非要碰王妃,是王妃纵容婢女偷盗金令,教唆百姓恶意中伤太后,百姓有所质疑,她便指使婢女当街行凶,微臣想要制止,还被她削去手指。”
冯言定举着自己刚包扎好的手,“王爷若是不信,大可、大可问李捕头他们。”
裆下湿漉漉的,经风一吹凉到心底,李捕头脑子也跟着清醒起来。
他心知眼下唯一脱困的方式,便是将王妃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卑职带着捕快巡逻至此,亲眼瞧见王妃杀了陈三和他儿子,还断了冯少爷手指,卑职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王爷明鉴。”
“你放屁!”
之前便护着沈雁归的几个壮汉,此刻也直起身来。
反正事已至此,横竖都是死,他们豁出去了。
“姓冯的当街纵马、强抢民女,罪行累累,京城谁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