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暮寒弃下手中兵器,慎重回礼,表情严肃:“大当家一路平安,鹏翼凌霄,骆某人全心敬领德惠了。”
燕铁衣的视线越过骄暮寒的肩头,投向神情激动感恩的骆真真脸上,那张姣好却泪痕斑斑的面庞上,含蕴了那样多的祈诉与情意,他们融在眸光中,唇角里,与泪痕黏在了一起。
咬咬唇,燕铁衣微微躬身,毅然转步离开,他穿过大厅正门,门外两侧,在“烈火金环”曹广全的瞠目注视中,在丛兆满面钦佩之色的笑容里昂然而去--他不必和丛兆招呼,因为,在他留给庄空离的函示里,早已交待庄空离密约丛兆至“楚角岭”晤见了,自然,他会好好一谢这位功臣!
“群英堂”外,两军对峙的局势迅速消除,只听得号令不绝,步履急促,”青龙社”的武士们业已在燕铁衣率领下从容退出“大森府”。
“群英堂”里,自是一片僵窒死寂的气氛,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移动,这连串的事变,从头开始,至到结尾,使人牵情,并领会许多教训有如梦幻。
自泪的波光中,骆真真再度捧起燕铁衣给她的那封短笺,在心里念着:“我曾告诉过你,当一个人迫于形势,为了更仁恕的目的,而被逼迫要做他所不愿做的事时,你能原谅这个人的无奈么?燕铁衣。”
泪水再度涌由眼眶,骆真真知道,她早已原谅燕铁衣了,全心全意的原谅了。
飞雪的小屋 扫校
枭中雄……第三十九章 故友来 是伤心人
第三十九章 故友来 是伤心人
风光明媚的清晨。
“弹剑楼”后的回廊之侧,那一片小巧精致的园圃,正浴在清晨鲜洁的和风里。
朝阳闪亮着露珠,而露珠凝结在紫酡翠绿的花叶上,便越发晶莹浑润得有如一颗颗明媚的钻串了……
燕铁衣背着一只手,微微弯腰,悠然自得的亲执着喷壶在为花儿浇水。
今天早晨,他穿着一袭月白色的绸衫,白缎面的软鞋,满头黑发也以一根白丝飘带束起,混身的白,白得清雅,白得洁净,也白得潇洒。
一声沙哑的低笑响在燕铁衣的背后,跟着是那沙哑的声音:“瓢把子,雅兴可真不浅呀!”
闻声回视,燕铁衣发现了那说话的人时,不由豁然大笑起来:“我道是谁,原来却是我们的大郎中来了。”
站在回廊底下的人,年约五旬上下,气度雍容,身材高高瘦瘦,只是,那副尊范却令人不敢恭维;青虚虚的一张长脸,脸皮粗糙得布满了斑斑坑痕,麻子不像麻子,疙瘩又不似疙瘩,一变眼凸突得像金鱼,宽扁的大鼻子下面却又生了一张厚唇;他的头发虽用一顶文士巾遮盖住,但露在巾外的部位却也看得出花白了。
立时放下喷壶,燕铁衣急步迎了过来,人一踏进回廊,已经热烈的伸出了双手,于是,这位客人也伸手相接了那双手,枯乾焦黄,筋络浮现,十只手指骨筋凸凹,又细又长,看上去就宛如一对鸡爪子,不,更像一变鬼怪的手!
用力摇撼着石钰的手,燕铁衣十分兴趣的笑着道:“大郎中,该有一年多没见你了吧?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呀?”
这个人,就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鬼手郎中”石钰,燕铁衣的好友挚交。
石钰微微一笑,露出了他那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来:“想着你呀,早就该来看你了,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
燕铁衣端详着老友,道:“你似乎又瘦了?可不能再瘦下去啦,大郎中,你精湛医道,直追华陀,怎的就治不胖自己这副皮包骨的身架子!开付十全大补汤吃吃嘛,好好先替自己补上一补才好。”
石钰的金鱼眼中宛如蕴含着一股悒郁的色彩,他笑笑道:“这是心病,没法子治,十馀年来我那曾胖过?”
燕铁衣不愿勾起老友的悲伤回忆,他忙笑着岔开话题:“大郎中,你那宝贝儿子近来可好?”
石钰咧着嘴,苦笑道:“好,好得很,你知道小柱儿是我的命根子,我对他呵护之周到,就算他亲娘在世,也不过如此的了。”
目光一闪,燕铁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