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然点点头,似乎还挺平静,单子淮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些。
当时刚刚报完警的时候,取证的办案警察几乎是强迫性地要求单然回忆讲述那段不堪的事情,导致单然每次回忆都会陷入精神奔溃。
去年暑假时候,可能也是不甘心吧,单子淮再尝试引导单然做一次指证,结果单然发病住院了一整个假期,靠着很大剂量的镇定剂才安静下来。
单子淮紧紧攥着单然的手,生怕她呼吸又急促起来,所幸没有发生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哥哥。”单子淮没忍住,问出了这个他一直很愧疚的问题。
“哥哥要中考了。”单然回答道:“我怕耽误你,更怕被哥哥讨厌,我就没敢说……”
单子淮愣了一下,他想过无数原因,但是没想到单然这么有意识地隐瞒。
“我没有爸爸妈妈,但是有哥哥,那也是一家人。”单然的眼神聚集到了一点,小姑娘和自己一模一样可爱圆润的眸子盯着他:“那时候叔叔还说,你会不要我的,因为”
“那个人的话,你一星半点都不要听进去。”单子淮表情严肃地打断道,把单然拉到自己身边:“永远都是一家人,单然,不管发生什么。”
相机被单子淮摁了暂停键,微弱的电流声消失了,单子淮站起身子,把相机和录音笔放在一起:“单然,你肯定知道我们可以用这些证据去上诉。”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也可以不管他,那么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论以前的事情了。如果我们去上诉的话,不仅可能没有结果,而且会需要单然一遍一遍地回忆这些事情。”
“哥哥想怎么样?”
“哥哥听单然的,单然愿意我就去做,不愿意就不做。”
=
院子外的铁门被敲响的时候,单子淮在厨房忙碌,冬天天色暗得早,已经有很淡很淡的夕阳白灿灿地投到厨房里了。
单子淮翻出了先前买的五花肉,寻思着给自己找点麻烦,做道单然爱吃的。
敲铁门的声音居然还带点节奏感,单子淮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心里大概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听到苏哲聿很亮堂的声音,和单子淮说自己进来了。
和苏哲聿一同进来的还有那只不好看的花脸猫,自从阿婆去世了之后,喂它的人少了一个,花脸猫审时度势,对单子淮的态度也大转弯,而单子淮向来吃软不吃硬,便无奈好吃好喝地供着。
花脸猫绕着苏哲聿嗷呜叫,苏哲聿附身想去摸,又被猫咪逃掉了,它一个劲想往屋里钻。
屋子里肉香扑鼻。
苏哲聿也循着香味抬头,见到单子淮站在门边,身上穿着一件他从没见过的蓝白色外套,看上去像是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