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非常成熟,稳重,且顽强不放弃的力量。
像一棵草,就算冬天被冰雪掩埋,一旦春风吹来,又会重新焕发生机。
江迟闷闷不乐的抬手,想要揉一揉他头顶蓬松的黑发,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只是他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有水,所以在他的动作下,曲历河原本顺滑柔软的头发,被水打湿,粘在了一起。
远远看上去,感觉好像他是刚刚洗了头就来上课了。
曲历河瞬间炸毛了:“啊,摸头长不高!”
曲历河这个身体有点小小的矮,他还在期待着自己二次发育长过江迟呢!
江迟撇撇嘴,牙齿微咬着下唇,笑的连眼睛都找不到了。他手下动作不停,甚至更加坏心的开始抓揪他的刘海,想要给他用水捋出个江迟同款。
“换个愿望吧,别为难老天爷,就你每天吃的那口猫粮,长高怕是个梦了。”
说到这里,他还专门停顿了下,眼睛往上瞄,故作一副认真的模样,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不对,我们楼下流浪猫吃的比你多多了。”
曲历河挑眉,眼神傲娇,冲着江迟眨了眨眼睛,干净的瞳孔上印着江迟的面庞:“你就等着看吧,我的潜力还大着呢,等哪天你需要仰望我的时候,你就知道错这个字怎么写了。”
“说得好像就你会长似的,难道我不会再长高吗?”
曲历河神色怪异,将他自下而上打量了一便,开口时语气认真又奇怪:“嗯……你差不多也就这个头了,再长也长不到哪里去了,这样吧,我给你说个数字,一米八七,你的巅峰。”
就这还是算上鞋的。
“一米八七……那也行啊。”江迟本人表示相当有信心,一开口就是一个反诅咒:“反正你肯定长不到一米八七的。”
两个人互不相让,江迟看曲历河终于没有刚刚那么死气沉沉了,这才清了清喉咙,回归正题。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指尖和掌心按进一片水中,指腹与大理石洗手台紧贴的地方微白,因为支撑上半个身体,所以他手臂的线条格外清晰,在镜子反射光线的情况下,还看得清肌肉和青筋的起伏。
“曲历河我问你啊。”江迟目光灼热,黑发丝丝缕缕落在额前,七零八落的散在一片白净之上,表情凝重。
“嗯,你问。”
“你刚刚看到沈怡那个样子,你不生气吗?明明你一片好心,却还被这样对待。”
“生气……”曲历河当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静静凝望镜子里的自己,目光一寸寸掠过自己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生气倒也谈不上,但是难过肯定是有的。但是想想吧,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不能强迫她去支持我觉得没问题的事情,因为那可能是她心里不能触碰的底线,我理解她。”
“你理解她,可是谁来理解你?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在这里冲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