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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2页）

“奶奶，要重孙干啥呀？你这一大群孙子孙女你还不嫌烦啊？”林雪松似乎和奶奶开玩笑，但又不像。

“要重孙干啥？我不干啥，我有儿子孙子就够了。你呢？像我这么老，跟前得有个孩子。”林奶奶疼爱地责备着林雪松，语调里含着无奈，疼惜。

云大妈脆笑着说：“我的老娘啊，这不快了吗？孙媳妇都坐这儿了，还愁没重孙啊？我看啊，这丫头头生肯定是儿子。”

杨雨迟哪里听过这个啊，顿时霞飞双颊，红晕满面，又是羞又是气又是恼火，真恨不得拿个针穿个线把云大妈的那嘴巴给缝起来。

林雪松好像没听见似的，抱着惟肖坐在沙发上，将她放在腿上逗着玩，他问云豹：“虎哥呢？”

“谁知道，整天四处瞎晃荡不够。”云豹说。

“豹，别那么说你哥。”云大妈瞟了一眼云豹。又满脸堆上笑容对雪松说：“你虎哥谈对象呢，忙着哩，这咋能叫瞎晃荡呢？”

“哦，谈对象啊，呵呵，好事儿，好事儿……”林雪松连连说，但，有些心不在焉。

“好是好，就是现在啥价都涨，媳妇也涨价。我早跟你大哥说，叫早些娶媳妇早些娶媳妇，他就是不听，找一个不行找一个不行，现在好了，前年一个媳妇三万，今年成了七万了！这还不算，山里还不肯住，还要往塬上买地，还要盖房子，还要买家具，还要买车，还要这要那的，什么三金三玉的，多得让人眼花……总共下来，没个二十万娶不进门的。”

………【101　罪恶的渊薮】………

“二十万不多，我表姐嫁到包头，光彩礼二十八万呢。”柳飘飘说了这么一句。谁也没接她的话。

“她人咋样？那么值钱啊？”杨雨迟问，颇有些不服气，这啥世道啊？男的也是结婚，女的也是结婚，为什么男的要给女的钱？现在又不是古时候，女的嫁到男家就不管娘家了。要钱实在不应该。

云大妈瞥一眼杨雨迟，却望着林雪松说：“人我见了，人挺利索的，样样都好。”

“人好就好，虎哥也该早点结婚了，你看豹儿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林雪松捏捏惟肖的小耳朵，很疼爱地说。

“只是，人家……唉……”云大妈叹一口气，欲言又止，似乎有难处。

“要钱，是吧？干妈，这您别操心，只要她对我哥好，不管要多少，咱给。”林雪松把惟肖交还给云大妈，“叫奶奶先抱着，爸爸这就来。”林雪松走出去，不一会儿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卡递给云豹说：“密码你知道。”

云大妈立刻眉开眼笑：“雪松，你真是干妈的好儿子，你放心，等秋后的庄稼下来，我连本带利全还给你。”又说笑了一会儿，云大妈抱着孙女维肖，招呼儿子云豹走了。

云大妈一走，林奶奶就不高兴了，责备雪松：“你再不知道惜疼你爸的钱，她哪里是借，秋后庄稼有啥呀？拿啥还呀？现在这个世道，还能把谁给穷了？就是懒的过！”

“奶奶！”林雪松好像有点不高兴。

林奶奶看看杨雨迟笑着说：“不是不借给他，要看什么样的人，那个虎子，吃喝嫖赌样样占全，烂泥扶不上墙！你给个金山也能吃穷。”

林雪松不想这件事成为话题，对杨雨迟微然一笑，说：“奶奶想吃你做的饭，时间不早了，你去做吧。”

林奶奶叹一口气，总有人在她耳边吹风，说林雪松败家，她总不信，她一手带大的乖孙子，她能不了解吗？现在看来，这雪松真的是变坏了。

其实，林雪松不是败家，只是，这个家，只带给他痛苦，带给他彷徨，带给他不安。父亲的基业，在他看来，就是罪恶的渊薮，是压在他心头沉重的积灰。

………【102　要学会理家】………

“哟哟哟，你看我这脑子，让熊无盐给气的，把正事都给忘了，我正是问这个事来了。――都做吗？”杨雨迟问。问这话的意思是，家里的“姨娘”和小少爷小小姐一大群呢，是不是给他们也做饭。

“不用，做我们几个的就够了。”林雪松说，“不管她们。”

“好嘞。”杨雨迟立即挽起袖子，“那洗手造饭去，你们慢慢等着，都吃多少，报上名来。”

“你看着做，好吃，我们就吃得多，吃光了，就没你的份儿了；不好吃，剩下的，就全是你的。”林雪松说。

“嘿，你家饭真难做。厨子岂不是饥一顿，饱一顿？”

“别听他的，”林奶奶笑着说，“多做点，剩下了也不要紧，养着猫了狗了的，也就吃了。”

“哦。”杨雨迟答应着，心里想，还是少做点，估计你家的猫和狗是看不上我那手艺。

杨雨迟出去，林奶奶对林雪松说：“从今往后，你再不要这么吊儿郎当的了，要学会理家，要听雨迟的话。我老了，管不了你几天了……”

“奶奶，瞧您说的，你这么精神，再活个五七十年没问题。”柳飘飘在一边取悦林奶奶说。

“活那么老谁伺候呢？别说儿子了，孙子到那个时候也老掉牙了。”林奶奶笑着说。

“那还有重孙呀，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柳飘飘掉出来干干瘪瘪的一点文。

“咦，没那回事喽，现在的娃娃都惯成了，不让你操心都是好的，还伺候你，我家里的那个，长了二十几岁了，连个地都不会扫。”保姆李妈在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