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待场中声音小了一点后,又道:“在场的哪位英雄要上来呢?还有八个决赛席位,数量有限,再不上来就没有了啊!快点行动吧!不要再等了,迟了就没有机会了。想想吧,天下第一啊!这可是天下第一啊!快啊!”他的话颇有煽动性,话音未落,台下便窜上了三人。
一人身形矮小,两眼炯炯有神,双手甚是粗大,指节突起,满是老茧,一看便知他练的是指上的功夫。他也不多话,只沉声道:“商丘许泰阳。”众人一听脸色俱是一变,上来的两人更是振恐。
也难怪他们会吃惊。这商丘许泰阳为人沉默寡言,看似不声不响的,但他的大力鹰抓功却是一绝,人若是被他手指抓中,骨头定要碎裂,很少有例外。他对敌时出手狠辣,从不留情,他手下从来都是非死即残,几乎没有能完整无缺的。
他这次到三阳来对这“论剑牌”是志在必得,四年前他负于别人,痛失了一次机会。他回去后便闭门苦练,等自信自己的鹰抓功夫已练得出神入化,这才出来,也因此四年里许多人便得以保存了肢体。
坐在中央的马天雄也睁开眼睛,精光一闪,端坐起来,显是想不到才一开始便来了如此好手。那河间朴错本来得意洋洋的,这下也是脸色一白,心里忐忑起来。那白衫青年马维汉抓剑的手一紧,又慢慢松开了。
台上的两人却甚是尴尬,进不是退不是,有一人脑袋灵活一点,抢先道:“既然台上已有两位选手了,在下就不方便留下了。失陪了!”说完连忙跃到台下,一溜烟的钻进人群中,跑了。
留下的人瞧着许泰阳阴沉的脸,心里马上慌了,但碍于脸面,却是不能认输的。他颤声道:“在在下武风,请请指教!”
他拱手后便后退两步,摆开拳势,心里马上安定了,暗想:“说不定他只是徒有虚名,还当不了我一拳呢!”这样想着,胆气又恢复几分。
许泰阳只微微拱手,示意可以开始了。那武风见对方不先出手,按捺不住,便前步劈出一掌,直取许泰阳左肩。许泰阳倏地行动了,五指成抓,捏向武风手腕关节处,迅如狡兔。
武风大惊,他料不到对手动作竟这般迅速,急忙后缩,另一手出拳冲去,架住了这一捏,人也马上退后,企图拉开距离,求得喘息的时间。
但许泰阳那会容许他有缓气的一刻,一旦出手便如暴风骤雨,既快且狠,密击紧拿,竟是步步进逼,丝毫不让。武风一时间手忙脚乱,连连后退,脚步凌乱,眼看就要中招。
许泰阳已算准下一着必是拿住对手的肩井穴,那时只要五指用力,便可听到那清脆的碎裂声,想着,他板着的脸竟露出了淡淡笑意。
那知武风竟走了大运,急忙间左脚拌在右脚上,身子顿时稳不住,一交跌倒,肩膀堪堪躲过了那一抓。他连滚带爬的离得老远,再也顾不得面子,嘴里喊着:“我认输!我认输!”
想起刚才的一抓,他不禁冷汗涔涔,知道自己险些就要被废了。许泰阳微微有些失望,但没有出声,只是收了手,静静的站着。
看着台上立着的矮小身影,竟没人敢上去,一时全场都鸦雀无声。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无人应战。
仕进却在想着自己的事:“他刚才这般击来,我可以如此闪避,顺势加以还击,他势必要这般招架,然后我可以如此”他想了一会,发觉自己完全可以击败台上的人,不由得沾沾自喜。
那中年人再等了一下,便到了台中央,大声道:“既然没人上来挑战,那第二个决赛席位便由商丘许泰阳获得!下面进行第三个席位的争夺!”他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说完便站回到角落里。
许泰阳大步走进木棚里,坐了下去,也不说话,只是进去的时候深深地看了马天雄一眼。那河间朴错看到他进来,马上浑身不自在,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但别人却连看他一眼都嫌费事,进来就一动不动了。
接下来马上就有人上来了。时间渐渐的过去,观众们的情绪也慢慢低落起来,喊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不少人都在下面窃窃私语,也不管上面打得如何的惊心动魄。
“你说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上去呢?就算夺得决赛权,一个许泰阳就能把他们打得筋断骨碎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只要获得决赛资格,便可以得到五十两纹银,白花花的银子,谁不想要啊!我若是也会功夫,早就上去了!”“但他们就不怕”“怕什么,只要到时立马认输下台就行了。说你笨你就是笨!”
仕进听进耳里,不觉心中一动,自己不是正缺盘缠吗?想着,竟有点蠢蠢欲动了,但想到要站在无数人面前,他便有点心怯,迟疑起来。
这时已经决出六个席位了。台上那人又连赢两场,只待第三场便可获那第七个决赛权。人群中却起了一阵骚动,破口大骂之声此起彼伏,只见黑麻麻的人头不住往两边分开,又合了起来,竟是有人在往里挤。
近得前来,却是一个如铁塔般的大汉分开人群进来。人们虽是口出脏言,却不敢动手,只看那身形,魁梧高大,寻常人都比他矮了一头,身着紧身劲装,浑身的肌肉一块块隆了起来,看见都怕人。
他急速地喘着气,好象是赶了老长的路才来到的。待恢复了一点,他便往台上一跳,只听砰的一声,台子似乎晃动了起来。他出声道:“在下嵩山郭铁,前来领教高招!”那声音也和他的人一样,粗大洪亮,响遍全场。
他的对手虽有点吃惊,但还是稳住心神,拱手示意。他见那郭铁身子高大,想来灵活必是不够,便开始快速移动脚步,准备用游斗来击败对手。
郭铁却看都不看他,左手划圆,右手一拳击出,呼的一声,狂风乍起,连台下的人都感觉到了那惊人的气势。他的对手只觉得那拳头越来越大,分明是朝着他来的,心里不禁惊骇,但无奈之下,只得停下脚步,运劲于掌,双掌迎了上去。
那劲道疯狂涌来,他顿时蹬蹬蹬的连退数步,这才稳住身子。但还没回过神来,那拳头又是冲了过来,他伸手招架,却又是退了几步。等第三拳掼来时,他已是一脚踏空,跌到了台下。
众人都不由耸动,那郭铁何许人也,竟能三拳把这名好手击下台去?木棚中的许泰阳心里也是暗暗吃惊,但脸上还是面不改色。马天雄也是泰然自若,但心里已是暗自发愁:“怎么这一次来了这么多高手?汉儿能敌得过他们吗?”他忖度便是自己对上他们,也难有必胜把握,想着,不禁更是担忧。
等中年人宣布第八个席位争夺开始后,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人已站在了台上。他一副儒生打扮,面白无须,手中执着一把折扇。
只见他手一挥,打开了扇子,尖声尖气道:“在下乃是来自河北,闻道此间有此盛会,不觉心中一喜,便来凑凑热闹,希望诸位莫要见怪。在下姓夏,单名一个龙字,草字斯任,取的便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之意。所谓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在下秉承圣人教训,这才来劳动一下筋骨。不知那位要上来指教一下?”
众人听他自报名讳,又是大惊失色,心想怎么又来了一个难缠的家伙。那河北夏龙恶名昭著,江湖传闻他喜食幼儿脑髓,不知害了多少无辜孩童,若是有婴儿啼哭不止,那母亲只须轻呼一声:“夏斯任来了!”婴儿便立即噤声,不敢再哭,可见他之凶恶。
不少正派人士激于义愤,纷纷出手拿他,但他为人阴毒,狡猾多变,武功又高,却是屡次逃脱。这次他敢出来,是因为那黄山剑会有规定,若是参加了剑会,在此其中任何人都不能对他加以伤害,除非是在比赛中。
他这次委实是被追得无路可逃,这才现身夺牌的,只要他能夺得论剑牌,半年内他就可以安枕无忧了。虽是逃难,他还是喜欢附庸风雅,半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