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的……哦,是这样的,你家的电费已经拖欠很长时间了,你开门,我把通知单递给你……”门外的声音。
“该死的物业……”嘴上说着,可他还是把枪藏到了卫生间里,把门打了开,突然,一只大棒子从天而降……
“刀锋,阿锋,阿锋……哥哥在这儿,你不会有事儿的,哥哥在这儿……”刀兵背着刀锋一路狂奔着下了楼,跑回到自己的车里,他实在不敢,也不能相信,背上的弟弟已经被人打爆了心脏。
“哥,哥,哥……别……别带我去医院,我想回家……”刀锋用气声在刀兵的耳边说着
“去你妈的!走,去医院,老子就是豁出去一条命,也不可以让你死!”车子起动了,呼啸而去。
“个,我要死了,你,你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么?”刀锋的胸口,血流如注,没说一句话,都消耗着很大的体力,刀兵没有回答他的话,也许他错了,他不该让弟弟去冒着险,他不知道凯子的枪法如此了得,同样也不知道旋风步枪的威力竟如此巨大,车子发出尖厉的轰鸣声,时速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迈,简直是在飞,很快,刀兵就到了一家医院,一下车,他就像疯了一样,抱着刀锋冲向医院大楼,他大声地叫着医生,一楼的大厅很大,没有多少人,他的声音一下子扩大了很多倍。
不多久,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推来了一辆担架车跑了过来,刀兵忙把刀锋平放在上面,一个戴了眼镜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刀锋,回头就对护士说,通知神经外科大夫,马上手术,然后几个人拥着担架车,迅速地坐上了电梯,到了二楼的手术室,刀兵一步不离地跟着他们,一路上,他不停地用话语安慰着,可是刀锋已经陷入了昏迷,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苍白了许多,电梯门打开了,门口站了几个白大褂,他们和那些人一起推着担架车走了,刀兵刚要跟过去,一个护士拦着了他。
“对不起先生,请您在这里休息等待,手术做好后,我们会通知你的。”
说完,护士也进了手术室,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他刀兵一个人,时而坐下来,把头深埋在臂弯里,时而站起来,来回地躲着步子,时而踮起脚来,朝手术室方向张望着,此刻,他的心是极端紧张的,这倒不是怕解释不清枪伤是怎么一回事,而是刀锋,自己弟弟的生命,虽然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弟弟总是给自己惹事,自己没少被父母呵斥,可在怎么说,刀锋也是自己的弟弟,父母死的又早,自己在这儿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他了,他不能在失去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祈祷上苍了,或者期望医生医术高超,奇迹重现人间,弟弟满面笑容地回到自己的身边,再或者……
再或者什么呢?他没有想起来,因为他的大脑昏昏沉沉,弟弟出事让他的大脑困成了一锅粥,又累又乏,渐渐地,他合上了自己的眼,嘘——让世界安静下来,他太累了,让他睡吧,灯光有些昏暗,手术室里,金属相撞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手术室门的正上方的那盏“手术中”的警示灯,也熄灭了……
“先生,先生……”护士推了推刀兵,刀兵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到了护士的时候,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护士小姐,护士小姐,我弟弟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刀兵恨不得一口吞下护士。
“这个……病人送来的时候,心脏已经破裂,属于不可修复的创伤,再加上失血过多……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对不起……”就在这时,几个白大褂推着担架车出了手术室,担架车上盖了一张很大的洁白的布,盖住了整张担架,刀兵慢慢地走到了担架旁,白布下,模糊地显现出一个人的形象,他又看了看医生,凝重的脸,让他知道了一切。
“先生,先生……”眼前好黑啊,刀兵软倒在地上,天要塌下来了。
“哦,该死!”凯子摸了摸脑袋,发丝里的血已经凝固了,他爬了起来,门外阴冷的风,像兴奋剂一样,刺激着凯子的血气上涌,他伸手拉上了门,幸好刚才没有小偷光顾,回到洗手间,他拧开了水龙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脸上满是鲜血,他用水洗了洗脸,哦,那一下打得可真不轻,再劲儿大一点儿,自己可能就一辈子醒不过来了。
他回到卧室,当然,他看到了放在洗手间里的旋风步枪,shit!这个该死的家伙,想动我的宝贝!我先要了你的命在说!反正你不敢报警,是你擅闯民宅在先,我属正当防卫,他猛然地意识到,原来,他们是两个人!
两个人?算了吧,两个就两个,只要我的宝贝没有丢,咋地都无所谓,把药堆在一边,捧过枪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枪身,没错,通身是琥珀色的,枪口毫米,弹夹容量30发,幸好他装了消音器,否则非得把警察招来,他用纸巾擦了擦枪身,庄重地把枪重新装回箱子里,像古代的武士一样,对自己的铠甲和佩剑钟爱有加。
锁上箱子,他从箱子的夹层中抽出了一把短匕首,放到了枕头底下,哼,休想再来!
凯子又四下看了看,找到了刀锋留下的那根撬棍,看来就是这个东西敲开了他家的窗户,他抓着撬棍,一路循着刀锋留下的脚印,来到了厨房,果然,窗户大开着,他点开了灯,四处看了看,诶?灶台旁的地上,有一小滩血,他忙过去看了看,又用手指沾了一些,闻了闻又舔了舔,嗯,是番茄酱,看来这是个馋鬼!
他回到卧室,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脱下了那件沾了血迹的衣服,也许他明天得洗衣服,或者干脆烧掉它算了,总之,我不能让人知道,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天地知之外,我知,那俩人知,其他人不可以知道,凯子用撬棍挑起那件衣服,摸出了打火机,走到了洗手间,毫不犹豫地烧了衣服。
他仰在床上,一夜的起起伏伏让他筋疲力尽,他干搓了一下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谁知不搓还好,搓完了,反而更加困乏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与睡魔的斗争。合上了双眼,本以为可以熬过三点钟的……
可是很不巧,天很快就亮了,醒来之后,视野白花花的一片,刀兵努力地辨别着周围的一切,哦,这是眼睛,这是鼻子,那个透明的东西……是眼镜,嘴唇很薄,额头也不太宽,头发都隐藏在了帽子里,这是……哦,她是护士。
“先生,您醒了?”护士用极轻微的声音问刀兵,仿佛害怕他被自己的说话的气流吹走一样。
“我……我怎么了?”刀兵张开了嘴巴的那一刹那,嘴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他努力地想坐起来。
“哦,先生,没什么,昨夜您过度惊吓,昏了过去,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吸了一点氧,您就安睡过去了。”护士把他扶了起来,给他找了一杯水,刀兵喝了一点水,头痛的感觉小了许多,他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问了一句:“护士小姐,我弟弟的尸体在哪里?”说完静静地等待护士的回答。
“哦,先生,您弟弟的尸体在停尸房里,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看。”
“好的。”刀兵拉开了门,闪在一边让护士给他带路,他默默地跟在护士的身后,心中忐忑不安,也许自己错了——这话他昨天晚上就已经说了,他知道的,可是他就是想再说一遍——是的,他很后悔,至于后悔什么,不言自明,他反思着行动的每一个细节,没有差错,他本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他失算了,他就这么一次的失算,让他失去了最亲最亲的人,不,他不相信他会死,她不相信弟弟就这么狠心离开他,此刻,他要证明,他要证明,弟弟绝不会离开他,绝不会就这么白白死去,他每踏出一步,心中的信心便增加一分。
停尸房到了,一块冰冷的牌子,赫然横在了刀兵的头顶,刀兵把手抚在胸口,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护士用手敲了敲门,这时门里响起了一个老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