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愧是那杜家的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有气魄!&rdo;
&ldo;果然是杜家的孩子啊……&rdo;
有那么一段时间,杜山阑痛恨自己姓杜。
他也反抗过,砸掉逼迫他学习的各种乐器,撕烂为他量身定做的礼服,故意在贵客面前摆冷脸色……
也是五岁,他彻底惹怒母亲,在下雨的夜里,被关在院里罚站了三天。
罚站的最后一晚,他实在坚持不住,缩在家里的茶花树底下晕倒了,醒来的时候,看到爸爸独自撑着伞,弯腰悄声说:&ldo;好了,你妈妈消气了,不用罚站了,爸爸带你去吃饭。&rdo;
杜山阑鼻头轻轻地酸涩。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那般温柔待他的爸爸。
只剩下利欲熏心走火入魔的所谓的妈妈。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ldo;回去了!&rdo;
骆希涵还没有找到四片叶子的幸运草,依依不舍地站起来,习惯性地想去牵他的手。
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抓住那只软糯糯的小手,独自揣着裤兜,朝前走了。
骆希涵呆呆地望着,嘴巴委屈地瘪下去。
从小随母亲东躲西藏,过尽遭人口水和白眼的日子,他敏感地察觉到,哥哥对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时流言传得飞起,原本骆希涵喜欢在家门口玩,一边玩一边等妈妈,可来往对他指点的人越来越多,他不敢出去了。
他不大听得懂那些大人的话,但能感觉出话里更多的针对指向杜山阑。
杜山阑变得越来越晚回家。
骆希涵再次过上了以前的生活,以前那样被锁在屋子里的生活。
他也不爱找鹦鹉说话了,鹦鹉只会说那两个字,他开始明白那只是一只鹦鹉。
某个闷热的下午,骆希涵午睡醒来,站在空荡荡的家里哭了一场。
他想妈妈了,这里根本不是他的家。
他搬来椅子,踩着站上桌子,从防盗窗的栅栏里爬了出去。
从杜山阑住的地方到他家里的路,他记得很熟,他欢快地跑回家,欢快地敲门喊妈妈,把隔壁邻居惊动。
&ldo;你怎么跑回来了?你不是被送去福利院了吗?&rdo;
骆希涵终于知道,妈妈去了哪里。
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天空砸下一场雷雨,燥热被冲刷干净,留下空落落的吹着冷风的街巷。
骆希涵沿积满雨水的巷子回去,没有穿妈妈买的小雨鞋,脚上鞋子湿透,走起路来噗呲噗呲地响。
小孩子的预感格外地准,那时他莫名感觉到恐慌,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临,怕得不知道怎么办,想找妈妈抱,找哥哥抱,可妈妈和哥哥就是恐慌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