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生产概念的,这些概念大部分都没用,有些甚至看上去像个玩笑,但其中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有可能变成现实,就很有意义了。”
“那么这是个思想库。”
“可以这么说。我所在的这个部门的工作,就是从这些想法中发现可行的,并着手进一步的研究,有时这种研究可能深入到相当的程度,比如我们马上要谈的雷电武器系统。”
她这么快就谈到了高波想知道的东西是个好兆头,不过我还是问了她另外一个让我很好奇的的问题:“这里的那些西方军官是怎么回事?”
“访问学者。武器研究是一门科学,也需要交流。新概念武器离实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它只是一个概念。这个领域最需要的是思想活跃,需要大量的信息和各种思想的碰撞,交流对双方都是有利的。”
“那就是说,你们也向对方派过访问学者。”
“两年前从泰山回来,我就到欧洲和北美,作为访问学者在他们的新概念武器开发机构呆了三个月,他们哪个机构叫做武器系统超前评估委员会,在肯尼迪时代就有了……你这两年怎么样,还是每天追踪球状闪电吗?”
我说:“当然,我还能干什么,不过目前只能从纸上追踪。”
“那我送你一份礼物吧,”她说着又移动鼠标从电脑中找什么,“这是一份球状闪电的目击者的叙述记录。”
我不以为然地说:“这类东西我见过上千份了。”
“但这份不一样。”林云说着,屏幕上出现一段录象:在一个林间空地上,有一架军用直升机,直升机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陆军作训服的林云,另一个穿着轻便飞行服,显然是这架直升机的驾驶员,后面的远景中还可以看到几个升上半空的气球。林云介绍说:“这是王松林上尉,陆航的直升机驾驶员。”
接着我听到了录象中林云的话音:“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给我那位朋友。”
上尉说:“好吧。我是说我哪次见到的绝对是你说的那种东西。那是1998年长江抗洪的时候,我出航去灾区空投抢险物资,在700米的高度,不小心飞进了一片雷暴云,这是绝对的禁飞区,但我一时转不出来了。当时云中的乱流使飞机像一片风中的树叶上下颠簸,我的头一下字撞到舱盖上;大部分的仪表指针胡乱抖动,无线电里什么都听不清。外面黑乎乎的,突然亮起一道闪电,然后我就看到了它,有篮球大小,发出橘红色的光,它一出现,无线电里的干扰声猛然增大了……”
“注意听下面的话!”林云提醒我。
“……那光球绕着机体飘,飘得不太快,先是从机头绕到机尾,然后又垂直着上升穿过旋翼,又再次穿过旋翼降到机腹下,就这么飘了有半分钟,突然不见了。”
“等等,回放一下这段!”我喊道。正如林云所说,这个目击记录确实有不寻常之处。
录象回放了,放完这段后接下去,画面中的林云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你当时是飞着还是悬停着?”
“我会在雷暴云中悬停吗?当然是飞着,速度至少有400,我在找云的出口。”
“你肯定记错了,你当时应该是悬停着的,否则就不对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邪门就邪门在这,那东西根本不受气流的影响!就算我记错了或当时有错觉,但旋翼可是一直转着,那气流也是很大的,再说空中没有风吗?可那个火球就那么慢悠悠地围着机体转,算上相对速度,它的速度也是很快的,但它绝对不受气流影响!”
“这确实是个重要信息!”我说,“以前许多记载中也看了一些这方面的迹象,比如有目击记载说球状闪电从门或窗户中飞出室内时,风正从外面刮进来;还有的目击记录直接描述球状闪电逆风飞行,但都不如这次目击这样真实可信。如果球状闪电的运动真的不受气流影响,那它是等离子体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而这是目前大部分球状闪电理论的基础。我能见见那个飞行员吗?”
林云轻轻摇摇头:“不可能了。好了,我们谈正事吧。首先我要让你看看我们这两年都干了什么。”她说完就拿起电话来,像在联系什么参观之类的事。看来完成高波的任务是轻而易举的了,我便打量起林云的办公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