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重案队队长踩点走进市局,第一眼就找到丁璃。看了看她的头发,感到满意,小丫头诚不我欺,还真就又变回黑色了。
“陶队,有人找你。”丁璃对陶龙跃说,“已经等了十来分钟了,她说要向你报案。”
“报案?”直接向重案队队长报案不合流程,陶龙跃说,“不是有接警员么?”
丁璃的表情很奇怪,像忍着疼,又像憋着笑:“对方指名道姓一定要找你,怕是有大案子,我们不敢擅自做主。”
陶龙跃往谢岚山的座位上看了一眼,人没来,应该是迟到了。他忿忿骂了一声“不像话’,扭头去向报案室。
丁璃脚步加快,跟在他的身旁,脸上还是带着怪咄咄的笑容,不看路,反倒一直盯着他。
“什么表情?便秘啊?”陶龙跃被这目光看得十分不爽,稍加琢磨,疑窦丛生。快步来到报案室门前,他将信将疑地推开大门,一见门后头翘腿坐着的那个人,一口恶气顶住嗓子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没有浓妆与五颜六色的头发,没有双马尾与超短裙,这位上门报案的,正是前两天在酒吧,那个向他敞衣袒胸又突然“袭警”的豪放女贼。
陶龙跃气得七窍生烟,恨得三尸暴跳,扭过头,以刀子般凶煞的目光剜向丁璃。丁璃当然也知道搏击酒吧那一晚发生的惨案,欲笑又不敢,铆劲憋着。
“陶队长,你好呀。”女贼主动打招呼,把浪荡翘高的细腿从桌子上收回来,一跃下地,热情地朝陶龙跃扑了过去。
“站、站住!”人还没来到跟前,陶龙跃就条件反射般下身一紧,额前挂下一滴冷汗,生命不堪承受之痛又隐隐袭来。
丁璃终于再憋不住,特别脆生地笑出声来。
卸了浓妆与奇装异服,人倒还挺漂亮,配着白肤凤眼一抹腮红,有点“面共桃而竞红”的意思,但陶队长眼下没有赏花的心情,他怒目而视,脸比老炭还黑:“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皮夹里有你的证件嘛,我看过了。”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女贼很鸡贼地补上一句,“我是拾金不昧,捡着你的皮夹所以看了看。”
如此大言不惭,陶龙跃都快气笑了:“你报什么案?”
“你不先问我叫什么呀,这合不合程序啊?”
“那你叫什么?”
“我叫唐小茉,”唐小茉满意于得到了重案队长的尊重,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我要报案,鹤美术馆里展出的《洛神赋图》是赝品。”
鹤美术馆陶队长知道,就是在那儿与沈流飞不打不相识的,但《洛神赋图》还是头一回听说,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图?”
“能不能换一位接警员?上回酒吧里跟你们一起的那位很帅的警官,我看就挺好。”唐小茉冲着丁璃以手搧鼻前风,顺便以眼梢睨了睨陶龙跃,做出一副嫌其臭不可闻的样子,“你们这领导,水平不行。”
“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要不是对方是个女孩子,这儿又是个应该公事公办的地方,陶队长一准要撸袖子茬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