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陈墨一字一顿地朝几名永生者问道。
“啊,他又开口说话了?!他居然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之前他说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因为药效还没完全发散——”凰娘的反应有些夸张,便连红毛都忍不住开口赞了句:“小子,你还真挺厉害的。”
陈墨舔了舔唇角,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几名永生者,实际上这会儿他脑中所能思考的东西依旧有限,方才开口问出那四字便已是极限了。
“好了就继续。”crow的态度倒是愈加严苛,他接着朝陈墨说道:“左数第二列颜色第二深。”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墨不断按照crow的指令击打着这块石壁,对错参半,有时候他会觉得天花板即将塌陷,有时又觉脚下一片泥潭,这面前的清灰墙面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无从视清,有时他眼中的世界又变为了等边梯形,偶尔才能一睹这石牢的真实容貌,期间他还吸了红毛三回精气,直至他的渴气感全然消失,历时两小时,兽化训练结束。
凰娘在牢外为陈墨大力地鼓起了掌,连带着平常一声不吭的小带也跟着拍起了手。
“小兄弟,不错啊,照这架势,可能不出一个月你就能完全兽化了。”crow跟哥两好似的拍了拍陈墨的肩膀,训练结束后,他又变回了原先的模样,脸上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极好说话,同方才判若两人。
“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再晚些,那群家伙又要出动了。对了,下周还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咱们不见不散哈。”crow随即说道:“那睡眠丹也是挺贵的,回去就不给你吃了吧,你痛快点让我打一下就完事了,感觉不到痛的,放心——”
crow还未等到陈墨给出反应,便直接给了对方一个手刀,结束了这石室的一夜训练。
而后的一段时间内,陈墨同crow一伙基本都保持着单线联系的方式进行兽化训练,一周见面的天数增至三回。其余时间陈墨大多同苏南呆在家中,或是到安乐所探望陈晃。
陈晃的伤势仍旧不容乐观,虽其求生意识极强,但依旧在死亡边缘徘徊,好在医疗费用方面由N。F。L。科研院全权承担了下来,为陈子衣多少减轻了一些负担。
陈子衣的母亲回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来去匆匆,陈母在国外的生意做得很大,可谓时间便是金钱,她给了陈子衣一大笔钱让女儿应对不时之需,她看着躺在病床之上的陈晃,确有忧心,但更多的情绪也早在这些年间耗尽了。
她和陈晃两人都是工作至上的性格,陈晃醉心于他的各种实验,而她也在国外立稳了根基,与其说二人是伴侣是爱人不如说是三观接近的伙伴。
只是辛苦了陈子衣小小年纪便经常独自一人呆于家中,不过即便小时候颇为不解,如今的陈子衣对她的父母也早无任何怨言,或许是由于父母从小给她灌输的观念,她自小便算得上独立,她拥抱了好久未见的母亲,没过一会儿,又送走了忙于公事的母亲。
陈子衣再次回到病床前,看着日益消瘦,很少清醒的父亲。在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接到了多次的病危通知书,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如今的淡然,她甚至能平和地跟医生讨论起手术方案,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又飞速地成长了许多。
这天,陈墨同苏南连带着韩江一齐到了陈晃的病房,陈子衣正好外出找主任医师谈论她父亲的病情,而祁阳同鑫晨则帮着她守护在陈晃的身边。
“老师!”鑫晨看见苏南显得格外开心,苏南已停课多日,他们班的同学们都很想念他。“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都很想你啊。”难得鑫晨用上了撒娇的口气。
苏南也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并未接到学校的复职通知,也不知何时才能重返校园。
鑫晨显得有些失望地耷拉下肩膀,祁阳则注意到韩江正示意陈墨出门谈事。
“祁阳,你要去哪?”没过多久,鑫晨发现祁阳竟也要外出。
“撒尿啊,难道还得跟你报告一下?”祁阳的语气照旧欠扁。
“快滚,快滚。”鑫晨嫌弃地摆手,跟赶苍蝇似的,接着缠着苏南问东问西。
韩江同陈墨再次来到安乐所的前台,找到了那名护士长,对方先前联系了警局表示今日可以调出那名患者的信息。
夏阳生前负责看护的那名患者果然也是一名男性,且身材较为壮硕,年龄为45岁,正值壮年。他亦是遭遇了永生者的袭击,后被送至安乐所中治疗。
他坚持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医护人员们本以为他会创造奇迹,可惜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安乐死,最后的那段日子,他全身浮肿得极为可怖,出气多进气少,浑身肌肤都变成了如气球一般单薄,好似稍微触碰就有可能破开,而后便是吸食印流脓、流血的往复过程,他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最后被失气症折磨得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