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身子。
当面贬低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捧暗贬,苏皎皎便是故意将愉才人捧到和祥贵人一样高,让她自己都不敢接这个话茬。
既知道了在愉才人心里祥贵人的重要性,又让她自己亲口说出来了不要再晋封的话语。
愉才人自己都不愿再晋封,就算陛下有心抬举,也大可不必了。
苏皎皎柔柔笑着说:“愉才人果真同陛下说的一样温柔懂事,倒是显得皎皎思虑不周,尽给陛下出馊主意了。愉才人这么懂事,为了陛下事事着想,那等生下皇嗣,陛下可要好好嘉奖才是。”
她嗓音温软,摆明了是在同他调笑,沈淮轻笑了声:“诞育皇嗣的极大的功劳,愉才人生下皇嗣那日,朕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说了这么会子话,沈淮也起了离开的意思,便对着愉才人说着:“你怀着龙嗣,理应多休息,待晚些,朕就派一乘步辇来载你回宫,你就安安生生在宫里养胎便是。若有任何缺漏的,尽管同内侍省的人说,朕也会派人交待。”
陛下关心,愉才人自然没什么不满的,娇柔地点头称是,又说着:“妾多谢陛下隆恩,恭送陛下。”
“百日礼还在进行当中,朕也不好扔下那么多妃嫔不顾,这就要回去了。”
他起身说道:“蔡山。”
“奴才在。”
沈淮牵着苏皎皎边走边说:“好好去办差事,不必跟着朕了。”
大监点头走后,苏皎皎和陛下并肩而立,随侍只远远地跟着。他们走在春花烂漫的鹅卵石小道上,往春日宴的方向走去。
稍稍抬眼,便是湛蓝如洗的朗阔天空。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可苏皎皎却看得出陛下心情似乎还不错。虽眉宇之间仍是淡淡的,眼底却有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是因为愉才人腹中的胎儿,还是因为别的?
苏皎皎揣摩不透圣心,并未多想,转头便将这微末小事抛在了脑后。
陛下和苏皎皎回宴席后,席内的气氛便又火热了起来,诸位妃嫔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你一言我一语的,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
祥贵人和二皇子这一日不知收了多少贺礼,迎来送往的,人人都对她十分客气。
宫中高位稀薄,祥贵人位份便已经不算低了,如今抚育了二皇子,身份更是水涨船高。
此后几日,宫里那些个低位的妃嫔们要么去祥贵人处,要么去愉才人处,人情冷暖,趋炎附势,外不如是。
几日后,永安宫南薰殿。
翠梅从外面进来,走到祥贵人身边说着:“小主,愉才人来了。”
祥贵人抬眼看向外头,淡淡说着:“她不是动了胎气一直在宫里养身子么,这么老远巴巴跑过来做什么,若是陛下知道了,怕是还要怪本主不体恤她。”
自家小主和愉才人一向走得近,愉才人对小主也一直感激恭谨,从未有过什么不妥的地方。翠梅还以为小主应当是为愉才人有孕高兴的,毕竟愉才人对小主一向不错,也常常劝陛下多看望二皇子,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愉才人有孕,那她们的势力就会更牢固,是好事才对。可小主如今却拉着个脸,摆明了是不大高兴听到愉才人的名号。
翠梅也猜不透祥贵人的心思,只好低头问她:“小主,可是您不愿意见愉才人?您若是不愿见她,那奴婢打发她走吧。”
祥贵人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才冷淡地勾唇,说着:“她毕竟懂事,何况来都来了,怎好让一个怀着身孕的人白跑一趟。”
“让她进来。”
“是,”翠梅颔首退出殿外,见着愉才人便笑起来,行礼道:“愉才人来了,小主叫您快些进去呢。”
愉才人原本还在忐忑祥贵人会不会不愿意见她,看到翠梅的态度,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些。
她有些紧张,下意识摸上肚子,点头说着:“翠梅,我来看看姐姐,姐姐这几日可还好吗?”
翠梅在身侧引着愉才人过去,避重就轻地说着:“小主除了整日操心二皇子,倒也没旁的什么了,小主进去说吧。”
愉才人嗯一声,迈进门槛便往右转,看到了在软塌上喝茶的祥贵人。
她忙走快了两步,走到祥贵人身边便跪下行大礼,低下头说着:“妾给祥贵人请安,贵人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