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房玄龄第五……
一个个看过去,这些太宗时的重臣,名臣,皆是太宗创业的基石。
他们有些人还在,但有些,早已故去了。
见到李恪面对这些真人大小的功臣画像发呆,褚遂良与长孙无忌暗自交换了一下眼神,却也不再催促。
来到这里,他们何曾不感概良多?
岁月如白驹过隙,那烽火连天热血沸腾的创业岁月,纵瞬即逝。
时代已经不同了。
但当年同行的同伴,或已作古,或者已成了政敌。
世事如棋,人皆盘中棋子,在什么位置,便做什么事,谁又能真的自由?
纵然做那九五至尊,
看太宗晚年,只有痛苦,哪还有什么自由幸福可言。
“褚爱卿,长孙爱卿,你们看……”
李治回头看向长孙无忌与褚遂良。
月光和凌烟阁内的鲸油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这是一张何其年轻的脸,年轻到长孙无忌都有些嫉妒了。
他甚至一瞬间想,如果换自己变回这么年轻,给他什么功名,什么权势都可以不要。
可惜,这种念头只是一瞬间的晃神,他随即清醒,将这不切实际的念头掐灭。
顺着李治的手指方向,褚遂良与长孙无忌看清了,李治指的那张画。
梁公房玄龄第五。
“梁公为我大唐凌烟阁功臣第五,我们忍心让房遗爱死吗?就不能给遗爱留条活路吗?”
李治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哀求。
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很乱,想到了昔日遇刺时,房遗爱挡在自己身前浴血奋战。
想到了梁公房玄龄。
甚至还想到了武媚娘。
媚娘现在在做什么?
想必是在照顾我们的孩子吧。
“陛下。”
长孙无忌冷哂一声道:“老臣还是功臣第一呢。”
“这……”
“将来如果有一天,老臣有罪,难道陛下会因为我过去的功劳,而不计较吗?”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何况梁公有三子,房遗爱犯案,只诛遗爱一人,梁公房遗直尚在,有何不可?”
褚遂良看看长孙无忌,再看看李治,轻叹一声劝道:“陛下,长孙大人一番心意,皆是为你铺路啊,李元景,陛下觉得真的无辜吗?”
长孙无忌又道:“我今日其实已经给陛下留了几分薄面了,否则如果在大朝会上时,群臣提出要斩房遗爱,陛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