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便问那人:“你真能?”
那人说:“能。”
姑父又问他:“你也敢?”
那人笑道:“您瞧瞧我这辈子混的,还有啥不敢?再说了,也算为人民做件好事不是?凭良心说,馥同志可是个大好人哪!”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多少年了呀,姑父从没这么高兴过——终于有人愿意为馥作证了,馥的事终于能有个可心的结局啦!那些天,姑父带着这个旧日的敌人东跑西颠(口证、笔证、人证、物证)地一通忙活,走到哪儿都是喜在眉梢。
仍是疑案
但有一点姑父没有想到:既然敌人“早就知道馥是个卧底的了”,那么敌人是怎么知道的?从哪儿,或者从谁那儿知道的?就是说:应该还有个出卖了馥的人才对,这个人是谁?
这可把那个旧日的敌人给吓坏了:“这……这……这我可真的是不知道啊。凡我知道的我早都交待了,绝……绝不敢有一点隐瞒呀同志们!”
那么,只可能是老刘了。知道馥的身份的,除了姑父,只有老刘。而姑父是在临被逮捕前才知道的,当然不可能是姑父,那么就只可能是老刘了!
中风不语的老刘这时候居然说话了。他说如果是他老刘,被出卖的可就不止馥一个人了。老刘说馥跟他是单线联系,他是馥唯一的上级,如果是他老刘出卖了馥,敌人就该把馥抓起来,敌人不抓馥,敌人指望她还能出卖谁呢?“出卖我吗?我出卖她,她再出卖我,同志们你们认为敌人是傻瓜吗?”老刘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敌人放长线钓大鱼,撒下网等着有人来跟馥接头,可接头的人是姑父,姑父也是他老刘派去的,倘若他想出卖姑父,他直接出卖不就得了,何必再费一道手呢?最后一点讲不通的是,老刘说:“我要出卖,最应该出卖我的上级呀!同志们,难道你们以为敌人不懂得这一点吗?”
听来有理,点水不漏。
那么还能是谁呢?莫非是姑父?姑父出卖了馥?——办案的人断然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姑父知道馥的身份时馥已经死了。
老刘笑道:“为什么只可能是我们俩?为什么不会是她自己呢?”
“你说谁?”姑父喊起来。
馥。是的,还一种可能是馥自己。至少从逻辑上不能排除这种可能:馥,早已经叛变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姑父喊着。
办案的人说为什么不可能?
“她,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呀!”
“还有呢?”
“她真……真的不是那……那种人呀!”
这不能算理由。办案的人说,至少这不能作为证据。
姑父回到家时死的心都有了。本以为馥马上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是烈士了,怎么倒又给弄成了叛徒嫌疑?
“唉,姑父呀,”丁一说:“你咋这么笨哪!”
“说!丁一你快说,还有啥办法?”姑父揪住丁一,脸上兼具愁苦与期待。
“你想呀姑父,如果是馥,她为什么不出卖老刘呢?”
“是呀是呀!”姑父甩一把老泪,发一阵子呆笑,快疯了。
办案的人说也是也是,是这么个理儿。可叛徒是谁呢?
“是我,我!”姑父喜不自禁:“除了我没有别人。”
办案的人也笑了:“就甭提您了好吧?您是铁案如山。”
“那,馥,能不能定为烈士?”
办案的人说不能,说是在没搞清全部真相时什么都不能决定。
乱梦纷纭,或出卖者丁一的流放
这夜,我和丁一一起走进了一个奇异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