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府邸内,程嫣然正毕恭毕敬听一白胡子老者训话,而这位白胡子老者正是她的师父,药王。
“通过这次的考校,为师发现,无论是医术还是毒术,你皆无什么长进,你知道为师的规矩,我门下绝不留无用之人。”药王睨了下首的程嫣然一眼,冷冷说道。
程嫣然诚惶诚恐,忙跪地认错:“师父恕罪,嫣然再也不敢了,日后定会勤加研习医术和毒术。”
对于程嫣然的反应,药王面上看不出满不满意,许久,才冷哼了一声,道:“医术上你天资一般,日后还是专攻毒术吧。”
程嫣然一愣,随后恭敬地回道:“是,徒儿遵命。”
训斥完,药王言归正传,问道:“上次走的比较匆忙,我那次研制出的解药,你姐姐服下后,可有何不良反应?”
前段时间,齐家从温阮那里拿到解药后,程嫣然自己并没有把握能配出,正巧那时药王来京都来办事,权衡了一下后,她只能劳请她师父出手。
程嫣然抬头看了药王一眼,稍作犹豫,道:“回禀师父,我姐姐服药后,毒已解,无不良反应,一切俱好。”
这答案似是在药王的意料之中,只见他捋了把胡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表示已知晓。
看到药王并未察觉,程嫣然暗自松了口气,其实,她撒谎了,她师父配出的解药确实有不妥之处,姐姐服下解药后,毒虽然解了,但却留下了心悸的毛病。
起初,程嫣然也以为这是中了此毒后都会留下的后遗症,可是,温阮给的那份解药,被齐磊服下后,他却无任何不良反应,那时,她大概猜出,怕是问题出在了她师父制的解药上。
但程嫣然也知道,药王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特别毒术是他老人家一直引以为傲的本事,若是知晓此事,除了他老人家自己备受打击之外,怕是也定会迁怒于她的。
所以,程嫣然选择瞒下此事,甚至在得到药王要来京都府的消息后,便提前打发了她姐姐程嫣雯回咸阳,目的自然也是不想让她师父察觉出来,为此还不惜答应她姐姐把齐思思那个小丫头,送进了梓鹿书院。
“那下药之人可有眉目?”药王又问道。
这也是此次药王来程府的原因,药王此人,虽自幼习医,年轻时也是颇有些名气,但自他而立之年后,却偏偏开始醉心于毒术,数年后,因其使得一手好毒,在各国间也多被人忌惮。
这些年来,他自诩这天下擅毒第一人,可偏偏这次碰了壁,他不得不承认,若无解药,程嫣雯所中之毒,他怕是也很难解开。
对此,药王心里颇为介怀,上次离开时,还特意交代程嫣然务必查出下毒之人,他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程嫣然这次倒是如实回答了,“回禀师父,这毒所出之处已经查清楚了,若徒儿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鬼手神医制的毒,而下毒之人正是他唯一的徒弟。”
“竟是鬼手神医那个老匹夫。”药王意外之余,又不禁有些气愤,“那个老东西不是一向自诩杏林正道,不屑于毒道吗,怎么突然也制起了毒?”
若说药王这辈子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就是鬼手神医了,两人年轻之时便被人明里暗里做比较,而他却总是稍微逊色的那个,后来他改习毒道,鬼手神医虽不擅制毒,但每每却总能破解他的毒药,这令药王气愤不已。
谁知这老匹夫,死了死了还摆了他一道,他生前竟也制起了毒,而且那毒似乎隐隐要比他还要高明一些,这是药王最不能容忍的。
“他那徒弟是谁,毒术医术如何?”药王若有所思道。
程嫣然自是知道药王的顾虑,略一思考后,回道:“此人是温宁侯府的小姐,此时尚且只有六岁,不足为惧。”
闻言,药王脸上的凝重之色似是有些缓和,“黄口小儿,确实不足为惧,不过,鬼手神医究竟在生前制了多少毒,你还是要多留意些,若有动静,让你们府里的人第一时间通知为师,我倒要看看那老匹夫的毒能有多厉害。”
程嫣然忙称“是”,毕恭毕敬的态度,倒是不敢有半分懈怠。
“此次我要回山里去闭关制些药,你收拾收拾,同我一起回去吧,在那里能静下心来,我抽空也可指导你一番,正好可以趁机提升一下你的毒术。”药王看着程嫣然说道。
药王这一辈子一直被鬼手神医压一头,此前两人均未收徒,而如今那个老东西收的唯一徒弟竟是个小娃娃,而他门下亦是只有程嫣然一个徒弟,虽说当时收徒另有考量,但既然已经入了他的门,自是要比那老东西的徒弟出色才行。
程嫣然显然也没料到药王会突然这样说,要知道这些年她虽然拜在了她师父门下,但若真论起指导方面,药王对她也真的是不上心,大多数时候都是给她一些医术典籍等,让她自己研习,按理说,这种被他老人家亲自指导机会不可多得,她应积极抓住才是,可是,眼前她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