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拿着一枚散发着清香的药丸掰成两半,一人塞了半枚。
两人放了几个响屁,又跑了一顿茅房,肚子那种腹痛感总算消失了,两人都有一种死后逃生的感觉,但也不敢放心,因为他们可是只吃了一半的解药。
这下不用说,他俩也老老实实地跪在了赵世昌面前。
赵世昌很满意,淡淡地说:“这解药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你们体内的毒性,三日后会重新发作,若不能及时服下解药,你二人小命休矣。若能按……”
小命被人拿捏住了,马平和余高再也不敢耍任何滑头,老老实实地答应了。
次日四更天,天还未亮,城门提前打开,因为要扮作被朝廷击溃的残兵,实不宜带太多的兵马,赵世昌和黄思严都各带了两千精锐穿着破破烂烂拼凑的各种服装,还准备了两面染血破损的将旗,从封州城出发,分别前往袁州和并州。
刘子岳亲自将他们送出城。
夜色暗沉,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刘子岳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远眺着火把越来越远,最终化为一个小小的星点,消失在视野中。
只盼他二人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袁州、并州,凯旋归来。
很快,金色的太阳从东边天际跃出,将一切黑暗荡空,带来新的希望。
刘子岳深呼吸了一口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转身走下了城楼。
刚到街上,鲍全就来禀告:“殿下,咱们的人发现魏达在牢里也不老实,跟亲信们嘀嘀咕咕,还跟其他牢房里的犯人通传小心。估计他还不死心,在想越狱的事,这家伙是个祸害,不如将其单独关押?”
刘子岳停下脚步,轻轻撇了撇嘴:“你也说了,这家伙是个祸害,那还留他做什么?浪费粮食,百姓辛辛苦苦种的这些粮食可不容易。”
鲍全愣了愣:“殿下的意思是?”
刘子岳背着手,淡淡地说:“都杀了吧。”
本来他是想等冉文清来再处置这些人的,可从封州到兴泰来回就是再快也得个七八日。既然魏达不老实,那索性宰了算了,免得节外生枝,阴沟里翻船,反正他们这些人也不能留。
鲍全有些惊愕,但想想牺牲的那些将士,还有那些无辜冤死的百姓,他的心又一下子硬了起来。
“是,殿下。那这些人直接在牢房处决,还是带去菜市口?”
刘子岳说:“今日午时在菜市口问斩,派人敲锣打鼓,通知全城百姓,另外行刑时多带些人。”
“是。”鲍全点头,犹豫了一下道,“殿下,咱们搜查了魏达等人的家,不光搜出了几十大箱的财物,还发现了一批女人,这该怎么处置?”
刘子岳有些头痛,该早点将冉文清叫来的,这些事就有人操心了。
但冉文清还没影子呢,看鲍全这样,练兵打仗当护卫行,处理杂务肯定不行,只能自己上了。
刘子岳说:“先查清楚她们的身份,哪些原本就是魏达的妻妾,哪些是被他们抢去的民间女子,登记在册。另外,将魏达他们的财物也整理一遍,登记成册,先封入库中。这些是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还有府衙库房的一部分银子,等查清楚之后要物归原主的,让手底下的人仔细点,我没亏待他们,任谁也不能向这些东西伸手,否则军法处置。”
鲍全知道刘子岳说一不二的脾气,连忙道:“殿下放心。”
刘子岳摆摆手,示意他去办。
只是刘子岳回到府衙,还没用完早膳,鲍全就又来了。
刘子岳放下了筷子,问道:“又有什么事?”
鲍全挠了挠头说:“殿下,原封州知府储雷的夫人想见您!”
“储夫人?”刘子岳吃惊地站了起来。他们攻入城中时只知道储雷已经被红莲军杀害,其家眷不知所踪。因为储府的管家和不少仆役都被杀了,连同城中那些大户,一并被丢去了乱葬岗。
至今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尸体很多都已经腐烂发臭,辨不清其身份。刘子岳也就没让人去查这些人,只是让人在乱葬岗放了一把火,将尸骨都烧了,然后填土埋上,垒了一座大坟,过阵子再在这里立一块碑文,说明死者的身份,也供其亲朋过来祭奠。
不然南越气温比较高,这些尸体又没处理,堆积在一起,腐烂发臭,很容易滋生各种瘟疫疾病等等。
鲍全肯定地点头:“对,她说她是储夫人,想见封州的话事人,殿下,您若是不方便见她,小人将其打发了吧。”
他家殿下的身份虽然不少人已经知道了,但都是自己人,暂时还不宜泄露给外人。
刘子岳琢磨了片刻道:“将其安置在偏厅,让下面的人好生伺候。再派人将储雷的资料给我送过来,另外查一查幸存的妇女中,可否有认得储夫人的。”
魏达这些粗人,只知道抢劫金银珠宝古董,对府衙那些卷宗文档看都没多看一眼。封州收复得也快,所以州府的很多资料都还存着,储雷前几年来担任封州知府,其资料自也是记在档案上的。
等下人送来后,刘子岳仔细翻看了一遍,可惜档案上没记载他妻儿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