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西摸摸仍隐隐作痛的臂膀。&ldo;嗯,我觉得连巫医都会被他吓坏哩。你知道这使我想到什么吗?我在彭巴斯草原曾有一匹很好的雌马,有一晚,一只人们称为&lso;吸血鬼&rso;的大蝙蝠咬中了牠。在蝙蝠吸食过后,血管的伤口又过大而未凝血,以至于第二天一早牠已因失血过多而站不起来了。我只好枪杀了牠。一匹好畜牲!&rdo;
豪辛穿上外套准备离开,在前门处加入他们两人。如果他听到了昆西的话,他倒是不动声色,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说:&ldo;杰可,快点,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是我自己今晚必须得知的重要事情。&rdo;他将目光移向另一人。&ldo;莫利先生,好好守护她!&rdo;
&ldo;我当然会。&rdo;昆西的口吻和态度,都表明了他对这老先生并不很服气。
豪辛笑笑,全然不理会这德州人对他的想法。尽管有不少挫折和挣扎,老教授仍为这场战争感到兴奋,为他的发现而欣喜。&ldo;如果我们失败了,你宝贵的露西就会变成魔鬼的娼妓了。我劝你,与其宝贝你的枪,还不如倚赖大蒜和十字架吧。&rdo;
昆西只差没揍那老头一拳而已。他踏步向前。&ldo;你这个病态的老秃鹰--&rdo;
豪辛正色说道:&ldo;我相信你们两个都是明理的人。如果是的话,就听我说完!我一再试着告诉你们了,事实是露西邀那野兽进她卧室的!她吸了那野兽病态的血,所以那血使她改变,变成和它一样!&rdo;
德州人为老教授在发表这可怖声明时的真诚深切而吃惊,却又感到无助,只能望向杰可,却得不到任何暗示。
豪辛又大笑,笑声中含着相当程度的歇斯底里,而两个年轻人只能像是瘫痪般地瞪视着他。
&ldo;上车吧,杰可。&rdo;老教授的情绪突发过后,便下令道:&ldo;我们必须谈谈。然后我得到我可以学习的地方去。到目前为止,我们为露西小姐所做的事还是不够。&rdo;
&ldo;教授,你要去哪里呢?--哪里是你可以学习的地方呢?&rdo;
&ldo;我得到一个老朋友的回答。在大英博物馆里,他允许我到一个房间去探求某些秘密,只要我知道该找什么地方。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现在就走吧!&rdo;
阿瑟洪鸟的父亲在另一栋宅邸的另一张床上,仍然苟延残喘。同时,阿瑟今晚却守在露西的床畔。他虽不了解,却深知豪辛的警告,因此在守夜时不忘在桌上放一把已装满子弹的手枪,就放在老教授插的那瓶大蒜花旁。
但是对阿瑟而言,对抗他不知道是什么的漫长且徒然的挣扎,以及他父亲与他所爱的女子都徘徊在死亡边缘所带来的伤痛,都令他难以忍受。他很难保持清醒。
此刻,就在阿瑟打盹时,露西突然醒了。她的眼睛倏然睁开,而且她体验到一股欢欣和魔鬼般的精力。对床畔打着盹的未婚夫,她连看也没看一眼。可是她仍静静地躺着--因为她知道--在深切且邪恶的快乐中,她知道她根本不必动。
她的吸血鬼爱人渐渐靠近了,而他必然会找到她的,一如以前的许多次。普通人不管定什么钟表、设什么障碍、策划什么阴谋,都不能阻止他入内。
昆西,莫利终于被说服,试着接受老教授重复提及一吸血野兽的说法是真实的。正是为了这个原因,这德州佬才会自愿地单独在花园里守夜。昆西--常在杰可与阿瑟相伴下--曾猎获许多大型的食肉类动物,从苏门答腊到西伯利亚,因此他深知狩猎之道。
至少他如此认为。
这是个宁静的夜晚,虽然此刻开始起风了--庭园内没有任何入侵者的迹象。当然是绝不会有的。然而,无论有多严密的防卫,敌人--如果真有一个嗜血的敌人,而豪辛并不是一个疯子--不知怎的总是可以穿过。
昆西虽不断地想着这似乎是无迹可循的难题,却因猎人的直觉而仍保持敏锐的听觉。他转过身,及时瞥见一个不像人类的黑影往前冲去。在下一剎那,他已举起猎枪,对那黑影开枪--他本能地知道这一枪打得很准,可是却没有任何作用。
紧接着,某种超人的力量冲过他身旁,朝屋子的方向飞去时,竟将他撞昏了过去。
一头大野狼纵身跃过露西紧闭的落地窗,将窗玻璃撞得粉碎。这撞击和玻璃的破碎声立刻惊醒了在床畔打着盹的阿瑟;只是他醒得太迟了,再说他也没有充裕的准备可以采取任何有效的行动。不一会儿,他便被那股将昆西击倒的同样力量撞到一边,倒在房间的角落里,失去了知觉。
在下一秒钟,那壮硕的灰色巨兽,流着口水,跳到床上;而露西则欢笑、低吟,热烈地张臂欢迎。
她双手抓住那巨头的短毛,饥渴地将那狼牙拉向她自己的躯体……
大约在同一个时刻,一辆马车在伦敦中心的罗素街上停下来。不一会儿,两个乘客下了马车,站在此刻几乎是全黑的大英博物馆前。
前一夜里,阅览室内无数的书籍照常对普通访客关闭。但现在,凌晨时分,博物馆的一位资深管理委员即将引导两个急切的人,穿行在博物馆中追寻知识:其中一人是管理委员的老友,亚伯拉罕凡豪辛,另一人则是忧虑的杰可席渥大夫。
这三个人所找寻的目的地,是一间非常隐密的小阅览室;必须由管理委员用一把私人钥匙开了门锁后,才得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