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笑着说好,一手拿花,一大捧垂在身侧,另一手揣在裤兜里,闲闲地跟在苏聿容后面进了电梯间。
到家以后,苏聿容把纸箱拆开,蹲在那儿摆弄,田恬伸头去看,是一箱子蘑菇,牛肝菌和松茸他认识,还有的伞盖比他张开的手掌还大,有的又很小一朵颜色鲜亮,被仔细地用纸巾一朵朵分开包裹着。
田恬一看见,就馋得舔嘴唇,“是野生菌?”
“嗯,前几天雨水多,山里的野生菌这两天一下都长出来了,昨天刚摘,今早上坐飞机过来的。”
田恬很高兴:“我可喜欢吃这个,不过不好买到新鲜的。这些没毒吧?”
苏聿容:“我有个同学是研究食用菌的专家,长期在西南活动,这都是他亲自过了目的。”
上次在医院,朱丽珍做的松茸肉片汤被他吃掉了大半,苏聿容看出来他爱吃,特意托同学从山民那里收的。
两人蹲着理了十分钟,把一大箱七八种新鲜野生菌全拆出来放进篮子里,田恬挨着问是哪种蘑菇,苏聿容也认不全,大概有鸡油菌、青头菌、奶浆菌、鸡纵菌等等。
认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最好吃,只能囫囵炒作一锅。
田恬安排苏聿容剥蒜捋葱洗蘑菇,他去把米饭蒸上,又回过头来把蒜切片、葱切段,各式蘑菇大概切一切,切出一盆子奇形怪状。
苏聿容在一旁看他做菜,顺便给厨师递递东西。
倒油烧热,炝一炝葱蒜,倒入一大盆野生菌翻炒,炒着炒着,蘑菇脱了水,一大盆变成一小锅。
田恬:“盐。”
苏聿容赶紧把盐罐子递给他。
七八月的野生菌,蕴含着充沛的山林灵气,它们特别慷慨,不要求厨师具备任何技艺,就能把山、把雨、把雾霭和松林,送入人们口中。
田恬夹了一筷子喂给苏聿容,“鲜不鲜?”
“鲜掉舌头。你好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蘑菇很努力。”
电饭锅开的快煮,等田恬再烧好一道汤,饭也快好了。晚餐他们吃卤鹅、炒野生菌、丝瓜鸡蛋汤。饭后吃了一大碗很甜的西瓜。
田恬收拾厨房的功夫,苏聿容把白玫瑰插进花瓶里,摆在床前的书桌,就在那幅小房子画框的斜下方,它们错落在一片白墙前,看起来相得益彰。
夜里他们躺在床上,白玫瑰的幽香与小苍兰的甜蜜还有小雏菊的清苦纠缠着浸染鼻息,苏聿容遵守许诺,在这个时间抱着他亲吻,抵手交足,缠绵不绝。
……
不知过了多久,他支起早就赤裸的身体,摸摸身下人的头发,问:“想听什么?我带了我最好的一把琴。”
田恬呆呆地躺着,眼睛半阖着说:“问我?可是宝贝,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