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忍不住扭回头瞪了纳尔森一眼。
有没有搞错?她在帮忙赶贼,冤大头失主却只关心贼会不会遭咬?
退一万步讲,要是她真想咬人,还用等那人挑衅她吗?
她的不满和谴责溢于言表,纳尔森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回归正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
乔安娜的视线在纳尔森和工人之间往返数次,以眼神递诉状:他在偷你的东西!看见没?赃物都还拿在手里呢!
被她指认的嫌疑人并不甘愿乖乖认罪,满脸无辜地耸了耸肩,示意手上的‘赃物’——纳尔森的水壶。
“你装完水后放在厨房忘拿了,”他对纳尔森说,“我给你送过来。”
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纳尔森接过水壶,笑着道了谢。
“大概是看我碰你的行李,觉得我是要偷东西吧。”工人顺势跟纳尔森聊了起来,不仅毫不介意刚才所遭受的误解,还对乔安娜赞不绝口,“我从没见过这么忠心的花豹,你是怎么训练的?”
他说着,又要来摸乔安娜的头。
乔安娜的敌意瞬间重新拉满,耳朵条件反射性地压平,鼻梁也紧跟着皱起。
下一秒,纳尔森一个箭步抢上来,把人从她跟前拖开了。
工人对自己面临的危险处境一无所知,被纳尔森推搡着走出一段路后还频频扭头看乔安娜,一副遗憾不已的模样。
纳尔森揽着他的肩膀制止他回头,边走边数落:“我说你怎么总想着要摸她?上次我就告诉过你别这么干了,没见她背毛都竖起来了么,搞不好你这只手就没了!训练?没有什么训练,她是野生花豹,如假包换的纯天然产品。我不是她的饲主,只是她的同伴……呃,大概算?”
不,你只能算我的跟班。乔安娜默默在心里纠正。
几个小插曲耽误了不少时间,纳尔森带着枪(是的,他还是没能拗过安吉拉)载着乔安娜开车离开据点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旱季的阳光可不是好惹的,随着正午的临近,地表的气温逐渐飙升到了近五十度,热浪翻腾直上,把铁皮做的车子烤成了蒸笼。
不说浑身是毛的乔安娜,就连只穿了一件薄T恤的纳尔森都受不了,一人一豹不得不放弃前进,把车停在一棵金合欢树下,用防水布搭起简易的凉棚遮阳。
纳尔森出了好几身汗,渴得要命,刚坐定就迫不及待地拧开水壶往嘴里灌水。
乔安娜也好不到哪去——花豹可不像人类一样可以通过出汗降温,她散热全靠一张嘴,虽然减少了体内水分流失,但免不了口干舌燥。
换作是一年前的她,也许会为该上哪找水喝的问题愁上一阵,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跟前就有个安全又洁净的现成的水源。
她盘起尾巴端坐着,静静地看着纳尔森。
纳尔森相当上道,很快找出特地准备的碗,给乔安娜倒了半碗水。
乔安娜低头舔了两口,砸吧砸吧嘴,觉得今天的水好像有些发苦。
不过这点苦味比起口渴来算不得什么,纳尔森身为人类都能喝下去,曾经受生活所迫天天在河里喝动物洗脚水的她就更没必要多介意了。
水足饭饱,便到了午休时间。
按乔安娜的习惯,睡午觉前她会先巡视一圈,确保周边没有潜在的危险,但今天她着实太困了,浑身没劲,连尾巴都不想动一下,更别说起身巡逻了。
再看纳尔森,他显然也很困,手还按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人却已经歪倒在一边睡着了。
……
……咦?奇了怪了,他们俩为什么会这么困?他们明明刚从据点离开不到半天,前一天晚上没有熬夜,也没经历什么消耗体力的剧烈运动,不应该累成这样。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乔安娜甩了甩脑袋,又甩了甩脑袋,终于还是没抵挡住睡意的侵袭,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