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张烈与元晴如同那雨后的春笋,一天一个变化,文乐只消得瞧一眼,都觉得吓人。
总觉得跟那农户养猪似的,养得肥了,找等着过年,一刀子了结了性命。
傅骁玉听他这么说,笑得不能自已,说道,人家扮猪吃老虎,你这脑子要是不用就给思竹使使,省得他一天到晚没点眼力见儿,总往屋子里跑,打扰两人欢爱。
一想起傅骁玉说这话,文乐忍不住脸红一分,坐在轿子里拍了拍自己的脸。
周公之礼结束,两人试了几次后,总算是都得了趣味。
文乐自不必说,少年贪欢,那傅骁玉憋了多年也不遑多让,几乎晚晚都要拉着文乐去那床上。
偶尔傅骁玉起了兴致,在书房和兵器房也不少对着文乐动手动脚。
也怪文乐自己生得皮实,要搁孙煜儿那般,只怕骨头架子都折腾散了。
偏偏他不一样,两人舒服完了抱着黏糊一会儿,他还能拎着银枪出去耍上一时辰。
女子的尖叫声在不远处响起,文乐眉头一皱,不等轿夫停轿,便掀开帘子往外奔去。
他的动作极快,轿夫抬着空空的轿子在后头跟,不一会儿就瞧不见文乐的动静了。
去往张烈偏院的路上有道岔路,可去往文山寺。就快到七夕了,好些女儿家要去那寺里求姻缘,匪徒估计就是卡着这点,前来掳劫。
四五个壮汉,手里拿的刀都卷了刃,就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若是劫的是个男子,只怕还不敢这么耀武扬威。
也就是瞧着女子好欺负罢了。
文乐挠挠自己的腰,从地上捡起了四五个石子,对着那壮汉掷去。
他这一招暗器从小练到大,小时候他还未长高,对比起边关那些小伙伴是矮了一个头。打架自然是要用巧劲儿,他抢不过文钺的弹弓,便日日夜夜拿着石子练。
没有石子就用铜钱,总归是轻便好拿捏的物件儿。
石子丢过去,没有留劲儿,直接将那为首的经脉敲断了一根。
痛呼声不绝于耳,文乐走到那小姐丫头前面,伸腿将匪首踹开,掀了他的黑面巾,问:“寻常匪徒,劫财劫色,总归是要选一样劫的。壮士是为何而来,对待自己的人质这般客气。”
那匪首眼睛滴溜溜的转,左看看右看看,身上经脉断裂的疼更是激得他冷汗直流。
“小郎君,那人,我识得。”
文乐一愣,回头瞧着那小姐扶着树站直。
十四五的年纪,像花儿似的。盛夏是那艳美的蔷薇,紫琳是那秋日的白玉兰,盒盒就是一株狗尾巴草,面前这位却是那雍容华贵的牡丹花,颜色漂亮且金贵,只消得一眼功夫,就知道并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求娶的对象。
左丞相之女,燕真。
燕真脚扭了,站着也站不直,却强压着火气,扶着树,说道:“你回去知会你主子一声,就说燕真与寻常闺阁女儿不同,不吃英雄救美这一套。”
文乐眨了眨眼,想起几天前傅骁玉与他说的趣闻。
说这二皇子与太子同父异母,而二皇子的娘亲早在生他时就已难产去世,还是孩童时,就一直在皇后手里头养着。
可这兄弟二人性子却是截然不同,单说二皇子,院子里不养闲人,别说妻妾美姬了,就连整个府上的女子都少之又少。
听傅骁玉说,二皇子的娘与左丞正妻是手帕交,曾定下过婚约。
可他娘难产去世,这约定也有些尴尬,履行不履行都不太合适。
毕竟左丞相可是太子一派的,若是照他所想,应当是要把独女嫁给太子做正妃的,如此一来,太子今后登基,燕真便是皇后,他也顺顺当当的坐上国丈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文乐脑子里转着这些朝廷密事,耳朵微动,听到了一声不寻常的呼吸,手指捻着石头砸向那处树干,却被一支弓箭射歪石子。石子砸到地上,将一株鼠尾草砸断。
“大胆!”手执长弓的男子喊了一声,下一支弓箭直直地对准了文乐的脖颈。
文乐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瞧着那人,手却握紧了腰间的鞭头。
“镇国府少将军,百闻不如一见。”暗处的人拍了拍那男子,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与太子那温润如玉的模样不同,他生得极为高大,皮肤黝黑,头发也微卷,不像南朝人,倒像那波斯王子红煜一般,生得面向有十分的西域美。
文乐这才想起,那二皇子的娘是文帝收的美姬,有波斯血统,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