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中的烛火忽明忽暗,照出人的影子和那鬼魂一样,闪动着格外吓人。
温热的手握住了文乐的,傅骁玉握紧他的手,将银枪一点点抽出,说道:“乐乐,我没事儿,你瞧瞧,我好端端的呢。”
傅骁玉轻声说着,发现文乐的手心全是冷汗,滑腻得让人握不住,和血一般。
文乐深吸一口气,似找回了一点心神,道:“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们回家说。”傅骁玉一手握着银枪,一手握着文乐的手,拉着他往外走去,瞧见为首的杨擎,说道,“庙中人我有大用,劳你费神安排安排。”
杨擎敛下表情,道:“祭酒大人放心。”
回了镇国府,张烈和孙煜儿都在。平日文乐哪怕没有傅骁玉也是十分有主心骨的人,去边关、南岸,面对数不胜数的敌人,他也能脱身而出。今日难得傅骁玉遭了祸,他慌得不成样子,以为与朝堂上的人相关,便叫了张烈前来。
孙煜儿拉了拉张烈的手,说:“瞧祭酒大人没什么大碍,我们先回去吧。”
张烈点头,看了眼文乐的背影,对紫琳说道:“过几日再上门叨扰。”
紫琳连忙唤人送他们出去。
等人走了,紫琳有些担忧地看着紧闭的院门。
屋内,傅骁玉倒了杯热茶给文乐暖手,一点点擦去他的汗湿,除去让镇国府篡位的话,阿斯的意思,傅骁玉全数转给了文乐听。
说起正事,文乐总算是精神些,皱着眉头说:“他为何这般相信你?”
若是阿斯在,或许会答:他在傅骁玉身上,见到了金林最后一位文人的风骨。
但是他此刻不在,傅骁玉琢磨一番,将扇子往手心上一敲,笃定地说道:“他爱慕我?”
文乐:“。。。。。。”
秋末的风吹得窗户一个劲儿地晃,思竹早早地将门关好,点上一些安神香,悄不声地退出去。
傅骁玉已经洗漱好在床上躺下了,朝上那边由马骋为他请了假,也怪祭酒大人平日便不爱工作,他这一个假请的,没一个人怀疑是傅骁玉出了岔子。
头回这么被人箍着,傅骁玉也困倦得很,在文乐沐浴回来之前就已经疲惫地睡去。
地龙升起来十分热乎,傅骁玉血热,不爱厚被子,只盖着夏日的凉被。文乐一到阴雨天膝盖就酸疼,迫着盖那厚实的棉被,两人就这般一人盖一床被子多日了。
文乐捂干头发,坐在床沿处。他看了傅骁玉一会儿,将他的被子掀开,小心翼翼地从后头抱住傅骁玉的腰。
草原是宽广的,一眼望不到边。牧草如同海浪一样,风吹过去,一波接着一波的草浪花翻涌。
隼在天空展翅翱翔,没有高楼琼宇的遮挡,它的翅膀肆意展开,吓得别的鸟雀都不敢与它争辉,早早地躲了起来。
文乐能闻到那牧草的青涩气息,伸手一抓,手心是柔软的蝶。
蝴蝶翩翩飞舞,翅膀上的眼斑慢慢扩大,似有了人的神智,对着文乐眨了眨眼。
大毛毛的驮着人过来,马蹄声逐渐靠近,牧草比踩得一团乱。
文乐朝上看去,看不清那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