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吴严第一时间扑到床边,拉住孙梧的手问他感觉好点了没有。
孙梧依然记挂着昨天的结,给吴严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爸,你回去吧,我很好。”
“回去?”吴严惊异的神情表明他很难过,他在医院着急等待了那么久,结果孙梧一醒过来就赶他走。
“你还在怪我,是不是?”吴严直起身,把刚才怜悯的神色全部收起来,显示出他专有的威严。
孙梧看着他,眼神中尽是不言自有的记恨。
“是,我是怪你,所以,请你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吴严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直接跳起来冲孙梧大吼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她进我们家的门,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孙梧没有力气跟他争辩不耐烦地把头转向另一边,就像小时候生气不理人的那样。
秦路看不得他们吵架,但孙梧是病患,应该得到照顾,所以她就去拉吴严,劝他先回去,这里有她来看着。
吴严担心孙梧,也就强压下去怒气,气愤地走了。
秦路换上一脸和蔼的笑,问孙梧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除了摇头,孙梧什么话都没说,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秦路不放心,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就不能坐视不理,让他们父子就这样僵持着不理对方。所以,秦路继续开导。
“小梧,你的事情我都听老吴说了,我觉得他的担心有道理,毕竟他是过来人。”
“过来人?”孙梧突然间火气大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不过就比我老一点,凭什么就能干涉我的情感生活!”
秦路有些接不上话,倒不是被孙梧的话噎住了没法回答,而是因为吴严确实没有资格在情感方面教育孙梧,因为他也是个情感失败的人。
但是,秦路本身也是不赞同孙梧跟樊诺在一起的,这是她自己的判断。
“小梧,你这么虐待自己就仅仅是因为你爸说的那些气话吗?恐怕不然吧?”
孙梧闻言,神情有些变化,虽然很细微,但秦路已经完全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被我猜中了对吗?是不是那个女孩跟你说了什么?她是不是提出分手了?”秦路穷追不舍,非要逼孙梧说出实话,但这恰恰让他很反感,于是他的情绪再次失控。
孙梧把桌上的水果全部推掉,散落一地。要知道他在家二十几年一向是沉稳安静的,连讲话都轻声细雨的,生怕惊扰到别人。可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温顺的孙梧,因为一个樊诺,就可以跟朝夕相处的家人翻脸。
“我说过,这是我的私事,你跟爸不用管!”
“私事?”秦路觉得他很可笑,“这可不是你们之间的私事那么简单,这件事已经关系到吴氏家族企业的财产继承问题了!”
孙梧冷笑着,“财产继承?跟我有什么关系?爸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并不打算让我继承。虽然我从没有想过要继承,但他说的话,还是让我觉得不可
理喻。”
“你明明知道那是气话!”秦路也急了,她总觉得孙梧的脑子转不出那道弯了,她必须清楚明确地让他知道吴严对他的关心在乎都是真的,与钱无关。
孙梧突然安静下来,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妈,这么多年,谢谢你和爸的教养之情,我一直很努力地做到让爸满意,可是,樊诺是我的初恋,她是我心爱的女孩子,我想给他我的所有,想让她更爱我这有错吗?你们如果担心财产不知去向……”沉吟片刻,孙梧的表情很纠结,像是在做极其艰难的决定,许久,他还是开口了,“现在就让我净身出户吧。”
秦路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她完全没想到孙梧会说出这种话,她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爱会让人放弃金钱和权利。
“你说什么?净身出户?你是觉得你所谓的爱情有多么了不起值得让你放弃未来!”
“你别管我了,妈。”孙梧没心思再听秦路的劝说,“你还是回家告诉爸,免得我开口告诉他又惹他生气。”
秦路想劝但真的觉得力不从心,她叮嘱孙梧好好休息以后就回去了。出了病房,还不忘反复嘱托护士好好照顾他。
虽然孙梧不是她亲生,但她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一个人在房间里,孙梧觉得清静。无所事事,他就在想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怎么别送到医院来的。就在他完全没有头绪的时候,小护士进来了。
她礼貌性地微笑,然后递过来一个东西。
“先生你好,这是你的手机,酒店工作人员送过来的。”
孙梧没有多问,接过来以后就让小护士出去了。
可是,那个手机却是吴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