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这么大度,聂衍反而有些不自在,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闷声道:“我不至于对女人食言。”
“伯爷待女人一向极好,本宫省得。”
“……”哪里就是这个意思了!
上前两步,他道:“你们人间的权势于我而言没有半分作用,你既愿意作证,待九天众神出关之时便可随我去不周山,我又何须再添杀孽。”
坤仪似笑非笑:“伯爷怎么着急了?我虽没什么本事,倒也不至于将这件事也怪在伯爷头上,只要伯爷愿意助我平了西城之乱,去不周山时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说话声音很温柔平和,像潺潺溪流,不急不躁,可始终像是缺了点什么。
聂衍有些烦。
他拂袖挥掉四周的屏障,看向兰苕:“夜半不会收拾东西,待会儿劳烦你一起将我的东西与殿下的放上一辆车。”
兰苕微怔,心想夜半不是挺会收拾的么,上回还传授她独特的折衣法子。
一扭头对上后面疯狂眨眼的夜半,兰苕抿唇,屈膝应下:“是。”
夜半松了口气。
等聂衍沉着脸自己去了中枢院,他连忙去找到兰苕:“好姑娘,帮我家主子给你家殿下说说情,他当真不知道西城之事。”
兰苕白他一眼:“家国大事,是你我能议论的?”
“哎呀,我怕主子回去又睡不好觉。”夜半直挠头,“他高傲了几万年了,从没跟人低过头,也不知道有些事要怎么原谅你们殿下,所以别扭到了现在……”
“你等等。”兰苕停住步子,眯了眯眼,“你家主子在我家殿下生病之时纳妾,还有什么事需要他来原谅我家殿下?”
心口起伏,兰苕越想越气,放下手里的衣裳,双手叉腰瞪着夜半:“知不知道为人驸马是不能纳妾的,否则就是在打皇室的脸!换做普通人,你家主子得推出去砍脑袋!”
夜半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连忙低声哄:“好姐姐,我哪里说这事儿了,你消消气,先前不还说得好好的……”
“我那是看在三皇子那事儿上你帮了我家殿下,才对你颜色好些。”兰苕横眉冷目,“但你若要借着这点事欺负我家殿下,我告诉你,没门!”
“谁能欺负得了她,姐姐误会了。”夜半哭笑不得,“我说的那事,是指殿下与伯爷的第一个孩子。”
闻言,兰苕胸口起伏更大,“你还提这事,想往我家殿下伤口上撒盐不成?!”
夜半很莫名:“殿下自己打掉的孩子,谈何伤口撒盐?”
兰苕气得眼睛都红了,重新抱起衣裳,推开他就走。
“诶,好姐姐,这事儿你得说清楚,我们家大人为这事难受到如今了,若有误会,那可真是冤枉死了。”夜半连忙追上她,亦步亦趋。
兰苕正眼也没瞧他,只道:“小产之事,殿下毫不知情,还是后来才发现的。”
夜半大惊,下意识地就抓住她的胳膊:“怎会?殿下不是自己喝的流子汤,还将药罐子砸碎埋在了府邸后院?”
兰苕皱眉:“你们怎么知道药罐子在后院?”
“黎大人带我家主子去找的,看了个当场。”夜半撇嘴,“主子便觉得殿下心里没他,只是在算计他,所以后来才气成了那样。”
“……”兰苕觉得不太对劲。
她停下来仔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