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材运在心里骂娘,谁一时手滑能那么精准击中他膝盖,力道之狠让他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
他睨了一眼墙边的纪筝,心里犯起嘀咕,不是传闻说风行周总不近女色吗,多少人想方设法都没能近身半步,今天怎么怜香惜玉起来,管他这闲事。
但无论如何,这哑巴亏他是不得不吃。丁材运勉强挤出一个笑,打掉牙往肚里咽:“您说哪的话。”
纪筝手里攥着袖子,心有余悸,她镇定了几秒,弯腰从地上捡起腕表,银色微亮的表盘还尚有余温。
走到周司惟身旁,她低垂着眸,很轻地说了一声“谢谢”,递出手表。
视线里,他顿了一下,才伸出手来,接过表带,硬朗的骨节碰到她指腹。
纪筝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像被烫到一样。
然而下一瞬,周司惟顺势攫上她一只纤瘦手腕,指骨收紧,挡住她的去路。
他的目光直直看过来,漆黑的瞳孔像冰水中洗过的黑曜石,语气不容置喙:
“谈谈。”
第50章
半小时后,咖啡店。
巨大的一整面落地窗外是宽阔翠绿的草地,经济论坛举办的场馆在郊区,于是周边咖啡馆的景致也好,秋日午后金灿灿的阳关一览无余照进室内,几盆绿植交错摆放着。
纪筝视线随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文件移动。
系着卡其色围裙的店员弯腰把白色的马克杯端到她面前,咖啡和奶油绵密的香气刺激着午后人慵懒的神经。
黎漾退后半步,待店员离开后,将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摆到她面前,而后恭声道:“周总,我出去等您。”
纪筝没有动,抬头疑惑看向对面的人:“这是什么?”
周司惟坐在咖啡店的墨绿色沙发中,透明的玻璃杯有一圈漆金,白衣黑裤,眸凉如水,风雅又冷情,淡淡道:“翻开看看。”
纪筝把飘着热气的咖啡挪到一边,翻开两页。
低马尾散了以后就没有扎起来,几缕碎发垂在她渐渐蹙起的秀眉上。
半晌,她再度抬头:“什么意思?”
面前的文件里,条理清晰写明了如何帮她父亲的公司起死回生,包括需要注入多少资金,货物的购买源头公司合同,清清楚楚列了出来。
周司惟半垂着睫,声音在暖洋洋的日光下仍然显得没有温度:“我可以帮你父亲。”
纪筝愣住,面上表情逐渐困惑。
她不是困惑周司惟为什么知道她家的事,以他的身份想要知道什么轻而易举,而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突兀地提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