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朝会继续,主要还是议论怎么应对这个南梁使团。
大部分人还是觉得无惧之,该像往年一样,最多提防一点就是,不能让南梁看扁了。
但又有少数几人同意韩修的意见,认为这个赤烈恒焉来的蹊跷,还是保守求稳的好。
两方观点议论来、议论去,谁也没能说服谁,最后到退朝也没能议出个结果。
韩修现在已经从天机殿搬到了泰乾殿,每日与李恤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脸对着脸。
这日两人回到泰乾殿,一跨过门槛,李恤便面目冷峻地一挥手,屏退了殿内所有的宫人。
一见这阵仗,韩修本就黯然无神的面孔变得更加木然——李恤在发怒,八成又要闹了。
果然宫人一退干净,李恤便猛然拽过他,将他抵在泰乾殿的柱子上,接着便开始狰狞着表情撕扯他衣服。
韩修面无表情地站着,看着他把他崭新的太傅朝服扯的乱七八糟,脸上没有一点恼怒或者羞愤,就好像当下正被李恤糟践的人跟他无关,他就只是暂居在这躯壳里的一个外人。
李恤像是给珍宝检查瑕疵的鉴宝人,目光在韩修身上一寸寸扫过,手指抚过上面每一个伤疤。
他努力想分辨这些伤疤都是怎么来的,但是沮丧的发现,除了腹部那八道,其他的他几乎都不认识。
当初是他亲手把韩修从镇北侯的密室里抱出来的,那一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太傅的样子,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可现如今,他发现自己根本认不出,哪些疤痕是在镇北侯府的密室留下的,而哪些又不是。
这些对韩修的不了解,令他莫名的慌,莫名的怒。
“为什么这么多疤?为什么这么多?”他双手按着韩修肩膀,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大声问。
韩修淡淡地看着他,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回答说:“伤的多了,疤自然就多了啊。”
李恤也不知在闹什么脾气,指着韩修身上那些他不认识的疤,一个一个的问,是不是镇北侯干的。
韩修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于是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指到肩头一个烙铁烫出来的疤时,他诚实地回答了是,结果就遭了秧。
李恤咬他,像是想把那疤给撕下来一样用力,直到最后见了血,他才大发慈悲松了口。
吃了亏,之后李恤再问伤疤是不是镇北侯干的,他就不管是不是,全都摇头。
结果从头否认到尾,李恤自然也知道他不老实了,便又发了疯,简直跟疯狗一样乱咬。
韩修痛的麻木了,就随他去。
而韩修身上最大最特殊的一道疤,便是后腰那道离心箭伤疤。李恤上次注意这疤时,注意力在别处,就没有太在意。
而现在他就是冲着韩修这一身伤疤来的,所以这次十分认真地盯着这个疤看了好久。
看到最后,他眸光渐渐冷了下来,瞪着韩修问:“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酷似离心箭造成的伤疤?……难不成你到过前线?遇到过南梁太子?!”
离心箭箭镞沉重,所以配套的金羽弓更加沉重难开,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拉动的,整个南梁战场上,只有南梁太子可以拉开金羽弓,所以除非是直面南梁主力军,对上南梁太子,否则根本不会受这个伤。
韩修了无生气地趴在榻上,人都快被李恤发狂乱咬给咬懵了,讷讷的点了下头:“嗯。”
“什么时候?”
“一骑关……啊!”一骑关大战五个字还没说全,韩修的声音就断了,换成一声有些凄惨的哀鸣呼出来。
李恤这条疯狗,这次来了一口狠的。
有完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