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个时候,黄永忠却突然讲有急事下午得要离开长滩了,黄永忠这一手,实际上是给长滩方面施加了最强大的压力,虽然长滩方面经过陆政东提醒之后对黄永忠这一手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还是感到非常棘手,接下来,长滩方面做出了一些让步,基本上已经接近底线了,但黄永忠还是没松口。
长滩这边的人都感觉到黄永忠是个很难缠的谈判对手,谈判很难一蹴而就,肖清扬心里也盘算着,与其纠缠这样的具体问题,还不如留些时间趁着黄永忠走之前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再黄永忠多盘桓几日,即使黄永忠要走,也要想办法保持继续接触继续谈判的机会,市里也需要协调一下谈判的策略和立场,于是趁着争论告一段落笑道:
“时间也不早了,工作要紧,大家身体也要紧,今天上午就到此为止,先吃饭……”
陆政东也不由感叹,这样的谈判真是既费脑力还非常耗费体力,不由也想到那些个专门耍嘴皮子的外交官们,看着是个轻松体面的活,实际上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午餐上的沟通还算顺利,黄永忠去意坚决,但同意通达集团留下一点人员继续和长滩方面进行接触,
中午的午饭为了调解气氛也就是稍微喝了一点葡萄酒,所以结束得很快,吃完午饭,孙伟阳和肖清扬便让长滩市参与通达集团项目的人员便集中在长滩宾馆开会。
通达集团的投资对于经济发展以及示范作用,对于长滩相当重要,因此,当黄永忠借故离开长滩以后,孙伟阳肖清扬立刻召开紧急会议。
周天放首先发言道:“黄永忠认为开发区的土地价格太高,要求我们还要三分之一,按照他们的报价,那钱连基建费用都不够,政东在管委会,这一点最清楚。”
肖清扬点点头道:“政东,你说说……”
陆政东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道:
“他们这确实是漫天要价,他们的出价,每一亩地我们市财政还得要倒贴三万多一亩,这还没计算银行的贷款利息……”
孙伟阳一听也皱了下眉头:
“除了土地价格外,他们还有其他什么条件?”
周天放道:
“免税,电力、天然气的价格,还有配套的道路建设等等……”
黄永忠不顾极力挽留匆匆而去,也让何子东心里有点疙瘩,道:
“这个黄永忠简直就是黄世仁,恨不得我们把土地白送给他们不说还帮他们把厂建起来,把国地两税全部免掉,他们就只管赚钱,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肖清扬道:
“我们可以退税三年,但只能是市财政的地税部分,这是惯例,国税减免这根本不可能,其他任何地方都不敢答应的……”
孙伟阳听完上午的会谈情况之后点点头道:
“听完你们的介绍,我大体有了一个判断,通达集团还是对这两个项目有很浓厚的兴趣,对投资长滩还是有想法的。”
肖清扬也点着头:
“我也是这个判断,嫌货才是买货人,若是通达集团不想在长滩投资,他们根本不用提这么苛刻的条件,也根本不会在长滩呆这么久,也肯定不会同意去游山玩水,黄永忠要走也并不是真有什么急事,而是真正想逼迫我们做出重大让步。”
艾志生想了一下道:
“孙书记,我们地处内陆,很难有外资进来,像玻璃厂在我们内地很多地方都有合适的建厂地方,黄永忠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漫天要价的,实在没办法,我们是不是在某些方面再把底线调一调?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把狼套进来再说?”
孙伟阳没有表态,沉思了片刻对陆政东问道:
“政东,你一直跟着黄永忠,也对他们的董事长有所了解,你觉得如果我们给他们搞房地产的地皮还不能奏效的话,我们在其他方面让步到在什么一个位置通达会答应落户长滩?”
陆政东沉思了一下说道:
“我觉得在其他方面我们的底线没必要再调整,通达集团也会在长滩投资落户。”
陆政东这么讲也是出于对这两个项目的前景了如指掌,以及对通达集团的了解:
“我这么讲有这么几点原因:一是,这两个项目绝对是赚钱的项目,在我们开发区建玻璃厂,一是我们是省里不多的自身有天然气的地市,可以保证他们的用气,这是保证生产高品质玻璃的前提之一,而且我们长滩原材料的供应非常方便,这样比其他地方减少很多成本,这是建立玻璃厂要考虑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第二,我们长滩是省里率先展开改革开放的地市,在各方面的建设走在前面,对于全市的整体发展已经有了一个很切合实际的发展蓝图,潜力无限,并且我们在运输条件上还是具备一定优势的,水运、铁路、公路三种都有。”
“第三,我和通达集团的董事长有过一面之缘,应该讲,曾先生是一个智者,其眼光不会差,而对于通达的黄总,这些天接触得更多一些,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很难缠的角色,但是越是难缠,说明这个人越是有能力,越是说明他也是对这两个项目有兴趣,如果我们长滩这么优惠的条件,这么大的诚意,这么好的赚钱项目,他让其白白的溜走,恐怕曾先生也不会花几百万的年薪请这么一个人……”
“第四、还是要考虑到我们长滩的实际情况,我们为了建设开发区完全是举债经营,如果让步过大,会进一步增加市里的负担,对全市下一步的发展产生一些不利影响。我建议下一步我们可以把房地产的地皮抛出来,作为诱饵,在这方面和通达集团进行讨价还价,当然,黄总的嘴巴咬得比鲨鱼的嘴巴还死,我们也得给他们制造点对手,让他不得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