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谢氏,如果不愿意,谁又能让他们家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嫡亲女儿嫁到苦寒的燕北,丈夫又是一个跟自己祖父一般年纪的老王爷呢?
看来这个嫡小姐是被家人厌弃之极的,谢家人这与其说是给她一个孀妇寻个路,倒不如说将她赶出去。
丫头忍不住再次看王妃一眼。
这嫡小姐在家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被这样赶出门的丹女是谢氏家族头一个,真够丢人的!
说到丢人,丫头不由想到这几日从家中穿过那些来吊唁的宗族妇人们的地方,总是能听到低低的窃语。
“……是啊,就是和这位小王妃…”
“……哎呀你可别瞎说,那可说不得……”
丫头想到这里就觉得脸颊火辣辣,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肯定是瞒不住的,真是丢死人了。
想到这里丫头脑中恍然,丢人?莫非这女人在家的时候就不干不净?
她看着这张沉鱼落雁的面容,年纪这么轻,在谢家又是这般身份地位,肯定守不住,听说京城里有些守寡的公主就养着好些男人,谢柔惠在谢家在巴蜀,也就相当于是个公主了吧。
这个念头冒上来,丫头就再也压不住了。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是水性杨花!
真是丢人!这个女人自己丢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连累她们世子爷!
丫头哼了声,扶着谢柔惠的手就甩了下来。
此时她们已经走出了正院,迎面有一群人正走过来,一群管事小厮丫头涌涌引路,可见来者不凡。
丫头嗳了声,伸手拉住谢柔惠。
“是安定王家的东平郡王。”她急急说道,一面不由分说就推着谢柔惠向一边转去。
安定王?
谢柔惠下意识的看过去,乱哄哄的一群人白的黑的一片,也看不清谁是谁。
说起这安定王谢柔惠倒也知道,当初父亲说她的亲事人选时也有安定王,安定王比镇北王小五岁,今年才五十八。
丫头又拉了她一下。
“王妃,快走了。”她带着几分不耐烦说道。
一个晚生后辈,她却要被丫头催着躲避,谢柔惠低下头转身走开了。
“…真没想到东平郡王来了…”
“…看来陛下对咱们家是很看重的。。这真是太好了…。”
“…东平郡王长的真好看,比咱们世子也不差……”
身后有仆妇们低声的议论一闪而过,谢柔惠从角门迈出了正院。
位于王府一角的偏院,看到谢柔惠走进来,廊下两个丫头有些慌乱的伸手掀起帘子。
因为忙着镇北王的丧礼,阖府上下都忙着,人手不够,她这里伺候的大丫头们都被叫走了,只留下几个粗使丫头。
不过丫头伶俐还是蠢笨对谢柔惠来说都一样。
她低下头抬脚迈过门槛。
“王妃您在这里歇息吧。”丫头没有进门,站在一旁抬着眼说道,“您可别乱走,家里来的人多。”
家里来的人多,正是她该见客的时候,却说不让乱走,好似她不能见人似的。
她不是其他的人,她是镇北王妃。
谢柔惠将头再低垂了几分。
“王妃这里的事,用不着你一个下人来指手画脚。”
一个声音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