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院开学,顾秋白又忙了起来。
在她去年的疯狂操作下,画院的整个教学模式初具雏形,每月大考,常设画展,方便画学生们之间学习沟通;体能课程跟上,劳逸结合。
再有纪沛然,戴逵,顾秋白这样的风云人物,画院的向学氛围可以说是出奇的好。
院长纪沛然去年政绩斐然,年终时又升了半级,如今事务更多更杂,顾秋白几乎成了他的代言人,画院的具体事务都有所参与。
好在顾秋白有了去年的经验,任务迅速分配清晰,也不算手忙脚乱。
唯一的变数出自皇帝。
大致是年纪越来越大,如今皇帝的性子也愈发像孩童,前几日才探了国子监,看见国子监一片欣欣向荣之景,便在隔天上朝时向纪沛然提了个新建议。
“什么?增设夫子?”顾秋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画院才开学,工作量很饱和,但若要招收新人,画院倒无多余的人手了。
她问:“为何要增设夫子,现下的人员分配应当是刚好才对,且如今离画院招收新人也还有些时日。”
纪沛然:“皇上亲口说,画学生亦是国之栋梁,去岁又特别开恩,许画院学子能直接考进翰林院,画院更要以身作则,不仅是画,诗书礼易也要通读,再过几月,便准备来画院巡查一趟。
我也正在头痛,画学生们素日研究画艺,对诗书定然懈怠不少。”
顾秋白明白了,这相当于艺术生高考突击文化课,皇帝动动嘴,整个画院都要跑断腿。
顾秋白问:“所剩时间不多,为何不直接将大赛推后?”
纪沛然呵呵一笑:“时间很是充裕,过去我读书时,学上几月,便能通读了。皇帝对画院的要求自然不如国子监那般严苛,我们不必舍本逐末,还是考核画艺更为紧要。”
顾秋白看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沉默了。
纪沛然是因为热爱才钻研画道,但可别忘了,他本人可是正儿八经通过科举考试进的翰林院。。。放在当年,再不济也是大庆顶尖人才,全省状元,难怪他觉得轻轻松松,几月就能通读四书。
况且,纪沛然是不是忘了,能放弃科举一途进画院的学子,除了真的热爱,一大多半是应试成绩不尽如人意。
这时候要他们读书,顾秋白已经能想象到有多灾难。。。
这很难评。
顾秋白定了定心神:“是否从国子监抽调夫子过来?”
纪沛然眨巴眨巴眼:“如今即将春闱,国子监那老。。。严怎么会放人,我已和户部打了招呼增调人手,多半也是从翰林院出,想必不日即会到任。”
说完,他突然话锋一转,语调上扬:“还是大赛更为重要!齐老已经答应来做评委,画院又将热闹起来了。”
纪沛然丝毫不关心突然多了学习任务的画学生们,唯有一种“有热闹看了”的诡异兴奋感。
搞艺术的,的确有些抽象在身上。
顾秋白很是同情画学生,但她很聪明的没有多说,提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就老实闭嘴,这才是职场的生存之道。
这个消息被广而告之后,几家欢喜几家愁。
漫画班的几个活宝为了大赛组了个五人小分队,陈稳为数不多的心机也就用在这件事上了,他拉的几个人都是漫画班排名靠前的尖子生。
但骤然听到要补课的消息,对陈稳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陈稳:“…我现在退学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