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毅不知道该说春兰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运气好的话,春兰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镇南王府的人都不知道;说她运气不好的话,穆云毅过来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就得到了线索,还找去了李银花家里。
任由刘婆子怎么想,她都没有想到镇南王府的人竟然会来找她。
穆云毅是为了问春兰的事情,刘婆子无奈,当然只能说了。
其实侯府老太太当年不愿意带着春兰出去,甚至还愿意让春兰赎身,有一点就是因为春兰跟昭阳长公主年轻的时候有些相似。
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点破,别人还觉得老太太故意找了一个跟昭阳长公主年轻时候长得相像的丫鬟,是老太太故意埋汰昭阳长公主。别人不知道这一点,刘婆子知道,她听老太太说过。
只不过刘婆子也不可能想到,自己的外甥女和镇南王府的嫡长子在一起过,她只觉得天底下人那么多,总有一些人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相似的。
“要说胎记,是有的,右肩上确实有一朵跟花一样的胎记。”刘婆子道,“我外甥女当时自己的情况又不大好,又哪里可能去抱别人的孩子来养。也就只有是她亲生的,她才会一直盯着,可能是想从女儿的身上看看那个男人的影子。”
刘婆子没有去说春兰和昭阳长公主长得相似的话,也没有说老太太说过那样的话。老太太当时愿意留着春兰继续待在身边,还让春兰赎身,这已经很不错了。
可刘婆子怕自己说了,镇南王府的人认为侯府有私心。再有就是侯府到底把春兰当成丫鬟用了那么多年,鬼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介意呢。
刘婆子特意说抱养,也是为了防止出现一个情况,那就是春兰的娘的亲生女儿在路上死了,人家就另外找了一个孤女当作亲生女儿。她也就是手一下自己猜测,也免得到时候发生其他的事情不好解释。
“不过还是得问问她亲姥姥。”刘婆子道,“他们更清楚。”
刘婆子压根不知道镇南王府的人会找上自己,要不是她见过穆云毅,又快速反应过来,怕是要出差错。
穆云毅没有问更多的,顶多问有没有信物,刘婆子只说外甥女留了一个玉佩给春兰。
当穆云毅走后,刘婆子赶紧去找姜夫人,她忧心这一件事情对姜家造成大影响。
这一件事情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们甚至都不能彼此先说说话。
刘婆子当着穆云毅的面前,她不能说春兰一定不是镇南王府的人。在这一件事情上,姜家到底算不算是春兰的恩人,不好说,没瞧见春兰都跟姜家人拉开距离了么。
“什么?”当姜夫人听到刘婆子的话,她震惊了,“他当真直言说是他大伯父的女儿?”
“是!”刘婆子点头,“他不曾说是他亲戚的女儿,而是说他的大伯父,也就是昭阳长公主生的嫡长子。”
到了这个时候,刘婆子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一件事情给姜家人带来的影响,姜家人已经被流放了,他们已经过得很惨了。刘婆子在穆云毅面前都不敢说自己这么多年对春兰的照顾,那些勋贵没有那么好糊弄,就算她对春兰再好,可她也逼着让春兰和阎泽言定亲了。
如果阎泽言脸上没有刀疤,那便好了!
不管阎泽言脸上有没有刀疤,穆云毅必定都认为他们是在利用春兰。
刘婆子心里知道姜家确实是要利用春兰的,所以她的内心才是这么一个反应。她无法坚定地去说姜家是为了春兰好,有一点好的,那就是春兰给阎泽言做正妻,春兰还被封为县主。
正所谓多说多错,刘婆子在穆云毅面前少说话,也是为了过来问问姜夫人,看看姜夫人他们是否有别的话要说。
姜夫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她干脆让大儿子和三儿子过来,姜二少爷不是她亲生的,她就没有让一个庶子过来。姜夫人要跟亲生儿子说话,刘婆子便没有继续留下。
姜家人必须妥善处理这一件事情,处理妥当了,也许他们还能借此过得更好。甚至能让镇南王府帮他们洗刷冤屈,让他们回去京城。
前者还好一点,后者太难了。
毕竟他们又不是把春兰当千金小姐养,而是当丫鬟养。丫鬟,那就是人家干活拿钱,这种的说不上恩情不恩情的,人家也是有付出的。
姜夫人做了侯府当家主母那么多年,哪里可能想不通这一点。正因为如此,她惆怅。他们让春兰跟阎泽言定亲,本来就已经耗尽了春兰对姜家的那一点情分。
她当初就该在流放的路上,说让春兰和自己的儿子定亲。
春兰回去镇南王府,总不好随意就解除婚约,便是解除婚约,镇南王府必定也要给他们姜家一个交代。
姜夫人的思维还是放在他们家还是侯府的时候,他们都被流放了,镇南王府的人真要把人带走,又何必给姜家人交代呢。
“银货两讫。”姜三公子还坐在轮椅上,“春兰……县主不欠我们家的。”
姜三公子态度坚定,镇南王府固然好。但他们把春兰推出去给阎泽言,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认为这一门亲事对春兰好,可人家也能看出他们对春兰的利用。
镇南王府里的那些人不是傻子!
姜三公子没有想到春兰竟然还会是镇南王府的人,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无法去想他们早知道会如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