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儿子的东西抵着,家里再赚一些钱,倒也够小儿子去府城赶考。要是不够,还能把东西卖了,钱也就回来。
这也不算是阎泽言拿了家里的钱,自己不给儿子,儿子还会想其他的办法。
阎大娘看着儿子忙碌的身影,她终究还是没有再提醒二儿子。就当是破釜沉舟,能成最好,要是不能成,二儿子也不会再那么执着。
而春兰压根就不知道阎泽言的举动,她想的是要是自己进京,就不能在这边开新的铺子,就是大表哥夫妻那个铺子。她人是没有在这边,以后可能也不能跑过来长住,除非阎泽言混不进京城,这个概率太小了。
春兰跟随刘婆子他们从京城来到西北,她低价处理刚刚买了多久的铺子。她最开始是租铺子,后面才买的。她当时也肉疼,一下子就亏了好多两银子,但她人没有在京城,又没有人帮着她打理铺子,只能卖了。
这一次,春兰要从西北回去京城,她没有打算卖铺子。刘大表哥夫妻住在那边,他们还能经营铺子。春兰没想着把铺子送给他们,若是送了,这里头还有一大堆官司,刘家其他人必定会伸手,那么刘大表哥夫妻就不能过得这般轻松。
傍晚,刘婆子敲了春兰的门,她今天去铺子帮忙了一会儿,又见春兰身边的丫鬟去铺子,她想着春兰应该回来了,这才过来。
“姥姥。”春兰让刘婆子进来。
“去王府回来了啊。”刘婆子道。
“嗯,刚回来没有多久。”春兰道,“姥姥是要问镇南王府的事情吧。”
春兰直接开口,也不用刘婆子绕来绕去刺探。自打他们到了西北之后,刘婆子跟她说话就喜欢绕。可能是因为身份转变了,刘婆子以前是侯府身边的老太太,站在高位,现在身份变了,所以刘婆子才喜欢绕一下。
“堂兄明天带着媒人去王家。”春兰道,“就是娘的家里,既然是要明媒正娶,那就早些时候提亲。因着爹娘多年前就在一起了,这一次就是提亲并把礼送了,等去了京城,他们再给爹娘办婚礼。”
“你要求的?”刘婆子震惊,她原本想着就算穆云毅一口一个伯母,也许也就是说着好听。她万万没有想到穆云毅竟然真的会去准备那些东西,穆云毅明天还要去王家那边。
“也不算是,他既然叫我娘为伯母,那我娘就得是正妻。一个妾室,哪里能被他成为伯母呢。”春兰道,“当年,娘的名声坏了,现在就得给她挽回来。”
或许那些人还能说她娘福薄承受不住滔天富贵,她娘才早早没的。
那又如何,她娘还是嫁进了镇南王府,她娘和她爹还是合葬了。
其他人就酸吧!
“他们敢给,我娘就能接。”春兰道,“我娘是良民,如果没有遇见我爹,她也能找一个不错的人嫁了。”
春兰认为自己的亲娘牺牲了很多,她一定要帮她娘要到名分。她娘已经没了,一个死人也不用孝敬公婆,也不用被婆婆立规矩,婆婆也不会说这个儿媳妇不孝顺。
如果春兰的亲娘还活着,她或许就会说镇南王府的内宅不好混,让她娘考虑清楚再决定是否要进去。没有亲爹在,亲娘一个人独木难支,春兰身为晚辈也无法多帮衬亲娘去压制别的长辈。
春兰跟镇南王府的人有血缘关系,那些人还会多顾忌她一点。而她亲娘就不一样,别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她亲娘,让她亲娘去给亲爹陪葬。
“姥姥,我说的没错吧?”春兰问。
“你呀……”刘婆子无奈,春兰不是丫鬟了,也变了很多,而自己这个老婆子也管不了那么多,“虽然你在永平侯府当了几年的丫鬟,但是老太太对你也是极好的,越过多少家生子让你当的一等丫鬟,你……”
“知道。”春兰打断刘婆子的话,她就不能对刘婆子抱有期待,人家最关心的还是姜家,“我不怨恨他们。娘也说过,让我要勤快一点,能混一口吃的,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老太太确实对我不错,况且,知道我当过丫鬟的又不只有姜家人,京城很多人都知道,我不可能把姜家人灭口的。”
“别说玩笑话。”刘婆子道。
“我也不至于去为难他们。”春兰道,“没有必要。他们原本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之人,如今过得这般落魄,他们已经很难过了。”
春兰在侯府的时候确实也有被其他主子为难过,当丫鬟就是会遇见这样的情况。不是每个下人都能翻身的,当主子的也没有必要多考虑下人的心情,府里给的月例就已经包括下人挨骂的钱。
“过两天,就回去京城。”春兰道,“我不打算卖了铺子,就让大表哥大表嫂帮我看着铺子。也许我哪一天还要回来呢,那一间铺子也会是我的退路。”
“也好,也好。”刘婆子原本还想着春兰去京城的话,春兰是不是要低价卖铺子给他们。刘婆子手里没有买铺子的钱,真要是买,那也是先赊账,看来是她多想了。
春兰起身,她进去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刘婆子当年收留她们母女,又对春兰多有照顾,春兰想着给了这些钱,也算是全了他们这么多年的亲情。
“这钱,便当是您照顾我和我娘的。”春兰把银子递给刘婆子,“您拿着这钱是给姜三公子治腿也好,还是做别的也行。我手里头的银子不多,堂兄也未给我银子,就这些,您拿着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