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略放一放。
陆氏对蔷薇道,“请过来吧。()”随后又对褚师意歉声道,劳烦世叔走这一趟,只是眼下不能与世叔阔契,实在抱歉,请世叔海涵。待来日相公归来,再请世叔过府一叙。?()_[(()”
褚师意摆摆手,“我与你父亲相识多年,用得着和我这般客气?府中无事我便不多留了,有事使人给我送信就是。”褚师意顿了顿,复冷笑道,“说不得朝上还能得个弹劾呢。”文官与武将来往过密,确实是会被弹劾的。
褚老将军年纪四十有八,比陆望小上七岁有余。平日里说话总带三分风趣,即便是这样的话,也是打趣居多。
陆氏起身,亲自送褚师意出去。
倒是凑巧,两人刚起身,周璋就带着白尚仁到了。
周璋不认识褚师意,只觉得堂内的老人不怒自威,看向他的目光似乎有些不那么友善。周璋低眉,一旁的白尚仁忽然小声道,“这位是昭武将军加兵部右侍郎褚师意褚老将军。”周璋对白尚仁微微颔首,随后进入内室,站在褚师意面前。
“下官锦衣卫指挥使周璋,见过褚老将军。”圣人虽赐周璋二品飞鱼服,拿的也是二品俸禄,但他的官阶还是三品。褚师意虽是三品,又是地方武将,但有兵部侍郎的加衔,周璋的礼还是受得起的。
褚师意先看了一眼对他执晚辈礼的白尚仁,眉眼含笑微微颔首,随后才看向周璋,眼中喜意迅速褪去,不咸不淡地点点头,随后想起什么才勉强摆了个笑脸。
“钦差一路奔波,在江南人生地不熟,不若晚间我等设宴,为几位钦差接风洗尘如何?”褚师意虽然是笑着说这番话,但话里敲打的意思太过明显。也不知道周璋能不能听得懂,他算是幼年逢难,少年显贵。若是心高气傲些,只怕会与褚师意起些不必要的冲突。
与风神秀逸的白尚仁相比,周璋的身形更显轻瘦,金钑花束腰勒出劲瘦的腰身,一袭红衣配上冷漠的面容,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位好说话的锦衣卫指挥使。
周璋好似没有听懂褚师意的暗示,正色道,“要务在身,请恕下官不能奉陪。”褚师意抽抽嘴角,他原本就没真想请这个比自己小儿l子还要小上一岁的“同僚”喝酒好不好!
不过一想到周璋这般年纪,就已经有三品武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他也没有这样一个好老子“杀身成仁”,升迁布政使不到四月,一点政绩都没做出来,却因为被卷进湖广贪墨案冤死,为儿l子挣了个三品冠带出来!
褚师意定定地看了眼周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周指挥使可要切实查案,莫要像有些官员那样捕风捉影,总得脚踏实地才行。”
周璋对褚师意行了个抱拳礼,“老将军指点,晚辈谨记。”褚师意摆摆手,随后对陆氏微微颔首,然后大步流星出了书房。褚师意的坐骑已经被管家牵到马厩,喂了一顿丰盛的草料。
褚师意一声呼哨,皮毛光亮的骏马发出响亮的嘶鸣,奔到褚师意身边,亲昵地蹭蹭主人的手心。褚师意翻身上马,对前来相
()送的白尚仁颔首(),你是陆公的外孙?[((),天下仕林不会怀疑你的才学。”褚师意是武将,说出这番话来已是很难得了。
白尚仁拱手相送,目送褚师意纵马远去。然后回到府里,陪周璋继续翻阅信件。
京城,都察院的几位御史相约去看望休病假的夏秉言。
夏秉言在御前以头触地,面上带伤不好出席朝议,此时正在家休养。
夏府是一座二进的小宅院,在距离皇城较远的恒通坊,夏秉言的几个同僚骑马好一会儿l才到他家府门外。夏府门外只有一根栓马桩,没有精雕细刻,只是一根朴素的石柱,没有任何纹饰。
入府后,夏秉言的夫人亲自接待了来看望丈夫的几位官员。略喝一盏浮茶后,几位御史被引着去看内室的夏秉言。
夏秉言头上顶着一圈细布,面色看起来倒还好,只是不太雅观,显得有些颓唐。
“夏兄,我等前来探望,不知兄近日可好?”因为夏秉言横空出世的进言,导致他在都察院的人气大升。好多都察院的同僚前来探望,顺便告知一下京城最近的局势。
夏秉言向皇帝进谏请求立储,圣人虽无明确表态,但也没拿夏秉言怎么着,他依旧在都察院供职,没有降职也没有罚俸。
“多谢诸位关照,我情形尚可,只是陛下对立储之事有何旨意?”这是夏秉言目前最关注的问题。
几位御史均摇头,“陛下议了明年的春闱,点了礼部宋老尚书做主考官。”宋老尚书今年七十有八,若无意外,这应该是他老人家主持的最后一次大考。以尚书身份荣休,也能得到加赠。
夏秉言垂眸,他前几日弹劾了应天巡抚和江南布政使,圣人却在这个时候点了明年春闱的主考官,这明显是不打算追究了。
“夏兄,不是我等劝你,立储之事圣人自有计较,何苦需你我出头?内阁三位阁老,陆太傅又是当世大儒,这几位总比你我的分量要重。”都察院的同僚也是为夏秉言好,别最后落个妄议国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