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法却坐在位置上拨弄佛珠,阂目凝神片刻,随即他对老者说:“多谢。”
“旅途辛苦,没有过多财物,只有一些斋饭可以相赠,还希望前辈你不要嫌弃。”
“殿下!”
“我说过,你不必叫我殿下,叫我师兄即可。”净法道:“还不快去?”
净相无奈,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
老者看着净相远去的背影,笑道:“你那小师弟,倒是个有福的,儿孙满堂,安乐和顺。”
“嗯。”净法赞同。
……
神王入京,时辰定在朝阳之时,满朝文武皆来参拜,老皇帝一人坐在高台上。
明日初生,日薄云浓,朝霞如同烈焰,祭坛高驻,数百阶梯踏高而上,正门打开,身着雪袍佛衣的神王踏入天坛,缓步踏来,秦误服侍在老皇帝身边,远远地看见一张模糊的也难掩挺拔英俊的脸。
秦误眼里趣味渐生。
佛王在众人朝拜中终于走上祭坛,他站在中台处对老皇帝躬身:“北黎佛域请陛下安。”
“神王圣子难得入京,不必多礼。”
佛王挺身抬目,不卑不亢,目光端正,守礼严苛。
秦误站在老皇帝身边,手里抱着一只戴绿宝石项圈的白猫,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白猫雪白的毛发,表情冷淡,不严肃也不放肆,然而上调的眼尾像是一把钩子,略微一眨眼,犹如长钩挥下。
他绕有趣味地打量着这位传言中的天选圣子,分毫没把他当做神明,放肆得极为露骨。
佛王似乎也感知到他这样无礼的目光,略微一抬眼,和秦误对上。
眼神淡漠,视线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秦误却勾唇笑起来,他抓着白猫的小爪,略微掐了一下白猫的掌心肉。
猫叫了一声:“喵~”
“秦误,怎么回事?”老皇帝略微皱眉,不悦问道:“这孽畜今日这般聒噪?”
老皇帝喜欢这只白猫,喜欢得不顾礼法也将它带在身边,但是在面上白猫就不能是个畜牲,得是个懂礼识人性的灵畜。
秦误继续摸着白猫的皮毛,道“回陛下,青女今日得见神王,瞥见神颜,心血澎湃,所以才失礼了。”
“嗯……。”老皇帝很满意挥了挥手:“行了,带这孽畜下去吧,省得叫佛王看笑话。”
“是。”
秦误抱着白猫就从侧面退下了,还没到皇帝寝宫就随手把白猫扔到了地上,白猫动作敏捷,迅速四爪抓地,尖叫了一声,四脚交替着跑回了寝殿。
秦误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猫毛,目光渐渐沉下来,猫毛去除不掉,他索性直接去换了。
……
迎礼不是大礼数,加上齐国皇帝身体抱恙,烈日还没升到头上就结束了,净法被护送到早已修整完善后的天榻,中午在天榻休整收拾过后,下午还有一场接风宴。
天榻是历代以来佛王进朝后的居所,庄严肃穆,巍峨崇高,意在表示齐国皇室对佛教的敬畏,在百年前佛域和齐国来往密集时,天榻曾居住过六代佛王,然而距离净法的上一代曾经居住过天榻的佛王,已经近百年之久了。
净法在天榻安置后,法相就跑跑闹闹地四处打量:“师哥,这里好奢靡俗气。”
“全是些金啊玉啊,又不好看,还晃眼睛,我分明记得藏书阁里的图册不长这样的。”法相发现就连那顶烧着檀香的顶,都是真金锻造的,他颇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