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宝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严塘。
“宝宝,继续吃东西。”严塘说。
艾宝噢了一声,他看看严塘,又看了看落落妈那一桌。
他没有严塘高,自然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下暴雨了?”艾宝慢吞吞地问。
“下暴雨?”严塘重复了一遍艾宝的话。
“对呀,”艾宝边吃边解释,他嚼着披萨有点含糊不清,“呜啦呜啦的,就下暴雨啦。”
“轰隆轰隆的,大家都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躲雨了。”他说。
严塘理解了艾宝的意思。
他点点头,小声肯定道艾宝的说法,“对,他们一不小心就下暴雨了。”
艾宝又噢了一声,他不再看下暴雨的地方了,自己安安静静继续吃东西。
他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进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严塘怕他噎着,拍拍他的后背,叫他吃慢一点。
但是,艾宝摇了摇头。
他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
“雨飘到我身上啦,”艾宝闷闷地说,“我不喜欢这样。”
他往严塘的怀里挤了挤。
严塘半搂半抱着他,安抚地摸摸他的头。
“那我们吃完就走。”严塘说。
“好的吧。”艾宝继续哼哧哼哧地吃着。
严塘轻轻地拍了拍艾宝的肩,艾宝对别人的情绪都有种奇异的敏感,并且很容易受到影响。
曾教授说,这也是艾宝和其他很多智力有缺陷的孩子,最大的不同处。
在他的世界,情感都是有棱角有颜色有个性的不同符号,它们由此组成了一套冗杂的语言,只有他自己能读懂。
严塘又抬起头看了看落落妈一桌。
落落妈对面的男性的耐心似是已经走到极限了,他曲起自己的手,反复用指关节敲击着桌面。
不知一直背对他的落落妈说了什么,严塘能看见,这位男士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好似已经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严塘感觉这位男性捏着马克杯的手正在蓄力,看起来青筋暴起。
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没有任何人预料得到。
严塘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管。
他低下头,对艾宝说,他有一点事,马上回来,让艾宝一个人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好好吃东西。
艾宝抬起头看着他,他的杏眼里澄澈,倒映着严塘的面容。
他像是知道严塘要去干嘛一样,噢了一声,又嘱咐严塘,要穿好雨衣哦!
严塘揉揉他的头。
虽说严塘和落落妈没什么交情,但是好歹胜过陌生人。
在这外面的餐厅,看见有交际的人被人欺负总会想上前打抱不平。
更何况,但凡是一个男人,不论性向,在外面看见一个女性有可能被人欺负,大多都会上前去阻止。
这种冲动不是社会素质,也许也算不上教育成果,仅仅是源于人性本性中护“弱”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