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估计也没有什么1能够接受朋友装0,结果是想上他的离谱事吧。许寄莫名开始联想,这不就等于体位匹配的两个人上床,都要到最后一步了结果那个1突然对0说:“其实我是0,你来上我吧。”0不肯,然后装1的0摁住真正的0,强行坐上来自己动。
啊……好离谱,许寄有点想笑,楚期曾经好像真的遇到过这样的事,他还记得楚期当时口水都要喷到他脸上了:“我上他几把奶奶上!那么大的几把不用就他妈的让老娘拧下来挂到墙上当摆件!”
黎听现在头发的长度不足以让他拨到肩后,只能撩起脸侧一部分挂在耳朵上,他道:“不是,我自己也想改的。”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无论是读书时期还是步入社会之后,不是他孤僻,也不是他不社交,而是别人压根不想和他做朋友。
他们一开始会被他的脸吸引,最后不约而同地消失,一部分会慢慢远离,一部分会和他说。
“黎听,我们可能不适合做朋友,我感觉你好像总是在瞒着我什么。”
“好虚伪啊,看不透你这个人。”
“你每次笑都好像有什么阴谋,让我有点不舒服。”
至于李泾,就是许寄说的难得不在乎他那些毛病的人,因为李泾当时皮肤不好,满脸都是痘和玫瑰座疮,导致也是被孤立的其中之一人,外加距离初中已经过了十多年,期间他们一直是网络联系。
平时各自在各自的空间里做玻璃,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一阵风吹过,一片变黄了的大叶榕叶子掉在两人中间,发出轻轻一声“哒”。许寄没说什么,黎听改不改与他没关系,他转身进了工作室。
楚期正在搭配幕布的颜色,他们已经在为黎听的那个宣传科普片做准备了。
许寄找到助理,让后者给黎听工作室发一封开拍时间确认邮件。
实不相瞒,虽然不关他的事了,但许寄在听到黎听没有真正放弃事业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创新园区很大,地址越靠近入口,租金越贵,黎听走了将近半小时才到达几乎在最里面的工作室。
工作室目前只剩他和李泾了,李泾正小心翼翼地把材料一件一件拿出来摆放好,他见黎听进来,便道:“你晚上真的就在这里睡了?”
床都搬过来了,黎听点点头。
搞垮公司用了八年的时间,年轻的时候不懂,怎么丢钱怎么来,只要看到黎耀行心痛、着急、愤怒的表情他就爽,以至于后面有了意识时,公司的底都快败了大半了,而且从中拿钱也只能一点一点往外抽,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工作室的选址与装修,工资、材料、机器什么都要钱,后面的宣传、开展、拍片更是重头,最后掏空黎听所有存款的是被泼油漆后的赔偿金。
他现在是真的穷,穷到从许寄家里搬出来后,都是住一晚上几十块的旅馆,更别提多花几千块去租房了。
“可是,”李泾咳嗽了几下,“这里刚装修完,味道很大。”
黎听把窗户全打开,“没事,通两天风就差不多了。”
李泾点点头,没有开口让黎听先去他那凑合几天。
黎听说:“新招的两个人说后天过来。”
其实他知道李泾是有些埋怨他的,工作室是他的全部心血,李泾又何尝不是?本来都有起色了,要走上坡路了,却一招跌回谷底,损失了大量精力与不少钱财。而且哪怕澄清了,短期内声誉估计仍会受到影响。
当时李泾直接找到他,说在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和他合伙下去。
虽然黎听也是受害者,但再怎么说,在别人看来,也是他爸妈搞得鬼,李泾被拖累,心有怨气,人之常情。
两人无言地收拾整理东西,临近傍晚六点,李泾先走了。
这个位置有个好处就是,透过窗可以看到大门,二楼的风很大,黎听撑在窗上,发丝被风吹得轻轻飘拂。
他安静地看着一辆辆车有序离开,直到天色由黄昏变为黑夜,终于,他看到了许寄的车,泛着冷光的黑色铁皮短暂地在闸口停留了下,随即没有留恋地往前开,消失在看不到的道路尽头。
黎听忽然就觉得很疲惫,好像有种撑不下去了的感觉,他猛地低下头,盯着还未装修完的水泥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呆那么长时间只为看到许寄离开,明知道看了心里可能会更闷,但如果不看,又好像空了点什么,矛盾又迷茫。
只是此时此刻浮现在他脑海的念头是清晰的:想一起下班,想坐在许寄的车后座,想跟许寄一起回家。
许寄搬回濒海了吗?还是继续在汉景住着?那条路修好了吗?回家还要不要绕很远的路?
许寄会不会也不习惯?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也想过他呢?
黎听自嘲地笑了下,不可能吧。
如果他那天没有强迫许寄就好了,如果他一开始……没有骗许寄就好了。
这两个想法一冒头,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个句式很陌生,在记忆里,从未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