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吕决报出的家门,没想到淳于越竟然吃了一惊。就见他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大量了一下说道:“不知仙长与贵乡徐市可曾相识?”
吕决听到“徐市”二字先是一愣,接着想起后世的传说中徐福原名好像就叫徐市。后来见到秦始皇后始皇帝觉得他这个名字不好听这才改叫徐福地。难道说这个传说是真的不成?吕决心说如果这个传说是真地,那还真是成全了自己。反正徐市还没改名字。那自己这个徐福就不能算冒充的,只要到时候不让他见到皇帝,那自己这个徐福也就名至实归如假包换了。不过也有一点,既然这个淳于越都知道他的大名,那看来这徐市应该名声不小,要想压制住不让他见到始皇帝还真得费一番周折。
吕决知道明年始皇帝东巡到这儿时这个淳于越肯定会被嬴政发现并再次授予博士之衔,现在自己在他耳朵边打打预防针。到时候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于是说道:“此人倒也听说过,不过是一欺世盗名之辈耳!”
“哦,”淳于越说道,“不知仙长何出此言呢?”
吕决说道:“方士者,上天与人间之沟通使者是也。徐市之辈只会用一些障眼法骗骗钱财而已!”这话可说的有点大,基本上就是在告诉淳于越。他徐市就是一江湖骗子,我徐福才是能跟老天爷沟通的真正方士呢!
淳于越和跟上来的老者对望一眼,明显有些不太相信。那位老者开口说道:“不知仙长到这泰山之巅有何贵干?”
吕决叹了口气说道:“两位先生有所不知,在下与师妹本是跟随师尊四处游历,前几日方才到达这泰山之上。不曾想师尊于昨日大道圆满升仙而去。当初登山时是由师尊用腾云之术将我二人带到这山顶地,现在师尊飞升,在下与师妹二人因道行尚浅却未曾习得这腾云之术,无奈只好四处寻路下山。在下正在因无路可循而发愁时,正好遇见两位先生。不过现在在下也没什么愁的了,既然有二位的来路。应该就有我兄妹的去路耳!”
几句话说的淳于越二人目瞪口呆。要知道这淳于越是一个儒生。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对这得道成仙白日飞升的事情他是不相信地。但这些修道的方士们平时不光是谈仙论道。还会做些配置草药治病救人的事情。所以他对这些人并没有太多的反感。今天听吕决说他的师长昨天才得道成仙,不知道相信好还是不相信好了。
那位老者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说还有一位同伴。不知现在何处?”
吕决一指对面山头说道:“师尊临飞升前给我兄妹遗下许多修道所用之物,鄙师妹正在那玉女池畔看守物品。”
“玉女池?”淳于越说道,“某自幼生于这泰山脚下,从未听说有此地名!”
吕决心说坏了,看来这个时代还没有玉女池一说。连忙解释道:“就是那山顶的一汪池水,师尊曾言那池水乃黄帝所遣之玉女羽化登仙之处。”
淳于越呵呵一笑说道:“原来仙长所指就是那边山上的池水啊,倒不曾听说有什么名字,不过取名玉女池倒也动听。”
吕决绝倒,心说闹了半天这玉女池还是老子穿越过来给取的名啊!
淳于越又说道:“不知尊师给仙长在那玉女池畔遗有多少行李,在下带有几个家奴在那山坳等候,如不嫌弃倒是可以帮仙长携带下山。”
听对方这么说,吕决连声称谢。那位老者把几个僮仆打扮的人喊过来,一起跟着吕决向玉女池走去。
来到池边,吕决对迎上前来地乌杨丽娜说道:“师妹,快来见过济北大儒淳于越先生。”
乌杨丽娜本来就长得漂亮,穿上现在这身月白长衫更显得婀娜多姿。款款一礼下去,对面地淳于越竟然脸红起来。
其实这时候对于所谓“男女之大防”并不如后世那么讲究,只是这位淳于先生日常行事比较严谨,突然间受了这样一位天仙般美丽女子的一礼,又加上吕决给他安了个“济北大儒”地高帽,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罢了。
乌杨丽娜见吕决这么快就带来了一帮人,知道肯定不是从山下找来地,便也不敢多问什么。
来到那块放行李的大石头下一看,淳于越不由得对刚才吕决说地师尊昨天刚刚成仙的事有几分相信起来。这堆行李实在是太多,就凭吕决和他那位柔柔弱弱的师妹,怎么的也得个把月才能运到这山顶上来。
要知道这泰山上山的路非常陡峭,就是后来有了“十八盘”一千六百多级石阶,专业的挑山工送点东西上山也是很困难的。现在这个年代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可供上下,运送东西上山的困难程度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牛求年升仙
于越对吕决说道:“徐仙长,看来尊师的确神通广大山之路极为难行,我这几个僮仆实难将这一大堆物品一次搬运下山。”
吕决说道:“既然如此,就不麻烦先生了。徐某到山下雇人搬运就是。”
淳于越以为吕决还要让乌杨丽娜守在山上他自己下山,于是指着和他一起的那个老者说道:“此人乃在下之管家,某从小跟随其长大,可令其在此替令妹暂时看守,不知仙长可否信得过?”
吕决哈哈一笑说道:“徐某与先生虽是初次见面,然先生之高义徐某却早已如雷贯耳。如先生之人不可信,则天下无信人耳!”他心说过不了多久咱俩说不定就会同殿称臣,现在就把关系搞好点总比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强。
如果在后世那个高帽满天飞的年代,吕决这番话听在对方耳朵里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没想到淳于越听完后竟然一副很激动的神情,盯着吕决喃喃说道:“某多年郁郁,没想到在这泰山之巅竟遇一知己。”
吕决心说妈妈的,这样也行!
下山的路上吕决才体会到淳于越为什么惊叹“尊师的确神通广大”了。这道路又险又窄不说,还非常陡峭,就算是自己这个特种兵出身的人走起来有时都得手脚并用,乌杨丽娜就更不用说了。
一行人迤逦下到山下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吕决还稍微好一点。乌杨丽娜却已经累的快走不动路了。
泰山脚下就是泰山县城,下到山下也就差不多来到县城边了。吕决突然看到一个奇怪现象。那就是有一队兵丁正监督着一帮破衣烂衫地人在拆除泰山县城的城墙。这是怎么回事?吕决不解地看着淳于越。
淳于越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这是丞相李斯给皇帝陛下提的建议,为了防止有人造反,收缴全国各地的军械并拆除所有郡县的城墙。军械被运到咸阳统一销毁,据说要用来铸成几座大大的铜人,而各地城墙拆下的砖石则运到北边由蒙恬将军用来修筑长城。”
吕决知道李斯的政令里有收缴武器拆除城墙一说,收来地金属用来铸造铜人也听说过。可这拆来的城砖竟然是运到北边修筑长城,那不成了拆掉小城而把整个国家围成一个大城了吗?看来这政治家级别的李斯也有胡闹的时候啊!
他吕决不是到这个时代来试图改变什么的,所以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看着稀奇罢了。稀奇一过也不好再过多地评价,只不过他从淳于越的表情上已经看出对李斯治国方略的不满。吕决知道他和李斯一个属于儒家学派一个属于法家学派,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政治理念的相左最终会导致双方巨大的冲突。
就是以这两人为代表的两种政治理念的冲突。最终导致了“焚书坑儒”事件的发生。
对于儒家思想和法家思想,吕决认为在这个时代都不应该做过多的评价,因为两种思想虽然形成的时间都不短,但真正让那些政治家们用于治理或统治整个华夏民族这才刚刚开始,有许多东西他们还要摸索。其实摸索地过程也更是互相融合地过程,最终会走向儒中有法法中有儒的地步。
后世地思想家们抑儒扬法也好抑法扬儒也罢,在这个时代看来都是很可笑地。因为整个民族的思想体系甚至整个民族,秦始皇地统一这才是一个大融合的开始。万里长征才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妄谈改革开放,无异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