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笑着点头,眼底尽是儒慕之情:“习惯,在祖母身边,蓉卿觉得心里踏实。”
太夫人呵呵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道:“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蓉卿乖巧的坐在一边,认真听着,太夫人又道,“前些日子孔夫人还问起你……”一顿看着蓉卿,“可还记得孔夫人?”
说到正题了吗。
蓉卿脸一红,点头道:“记得。”太夫人就呵呵笑着,道,“孔大公子上个月中了解元你可听说了?”
“中了解元?”蓉卿眼睛一亮,又飞快的垂了头,羞涩的摇着头,“在庵中很少和人来往,还不知道。”
太夫人看着她,目光中含着一丝审视。
羞中含怯,这丫头是不知道柳姨娘的打算,回府里是巧合?
蓉卿不说话,任由太夫人打量,过来一刻才听到她口中道:“……到了十月你也十三了吧,是该议亲,若是你母亲在,只怕早该着急了。”
没有母亲就是丧母之女,是无人教养的……而孔令宇刚刚中了解元。
前后对比,蓉卿心里轻笑,面上却是满是懵懂。
“其实也不着急,再等个一年半载也无妨,祖母给你准备。”太夫人端了茶轻啜了一口,就突然换了话题,说起缘慈师太来,“……缘慈师太为人随和,你与她相处的可好?喜不喜欢她?”
蓉卿心中一凛,随即点头回她:“缘慈师太对我很关照,我闲暇时常去她房里借书看,她也不恼我烦我……”顺势就说起九莲庵的事情,“比如前天庵中来了位贵客,缘慈师太还怕我们冒失去前面得罪了贵客,让我们不要随意走动呢。”
“贵客?”太夫人一愣,转而笑道,“九莲庵远近闻名,有贵客去也不稀奇。”
蓉卿就点了点头:“也是,还听说简王妃也曾去过呢,后院有个放生池,还是王妃命人修葺的,缘慈师太因为这件事,逢人便夸王妃和善,是顶好的一个人。”说着一顿又道,“不知道这次辽王爷来九莲庵,又会捐施什么,到时候缘慈师太定然又会逢人就夸辽王爷好了。”
与永平府最近的,只有北平的简王和辽东的辽王,柳姨娘祖籍就在永平,他的哥哥总不会去湘王身边做幕僚吧?
果然,太夫人神色一顿,问道,“辽王?”脸上的一瞬的惊讶并非伪装。
“我听庵里的师傅们议论来着,说辽王十几辆马车进山,还封了山门呢。”蓉卿说着咋舌不已,“浩浩荡荡的。”
太夫人便皱了眉头,面上露出沉思的样子,蓉卿就拿了美人捶给她捶着肩膀,歪着头道:“不过他半夜就下山了,我就是偷偷跟着他的马车才出来的。”
“半夜走的?”太夫人身体微倾语气虽平静但面上却露出疑惑的样子,出了什么事,辽王竟半夜下山?
蓉卿点着头,美人捶不轻不重:“是啊,庵庙里乱哄哄的,还有侍卫到处搜查,他不走也不成啊。”
太夫人一直没有特别在意,只当是庵中进了窃贼,原来却是辽王上了山,既是辽王那么这件事就有待深思!
“你还听到了什么?”比起她下山的事情,太夫人显然更在意辽王的出现。
蓉卿皱眉想了想,有些不敢说的样子,太夫人就鼓励的看着她,她想了想凑在太夫人耳边就道:“我猜庵中肯定进了刺客,辽王才急急忙忙的走了。”一顿又道,“那些侍卫横冲直撞的去我房里搜查,嘴里嘀咕的也是这些。”
刺客?太夫人心中大震,会是谁要杀辽王?
若是前些时日,京中夺储之事暗潮汹涌,有人要杀辽王到说的过去,现在储君已立怎么还有人要杀他?
难道是?
蓉卿余光打量着太夫人的神色,她也想到了刺客很可能是简王的人吧?
苏氏是从龙有功封赏的伯公,在永平根基深厚,如今苏茂渠又在京中风生水起,苏氏不可能和藩王毫无来往,至于和哪一边来往她不得而知,但是两位王爷水火不容,就定会让太夫人或是苏茂源不得不小心谨慎。
蓉卿不说话,房间里一时静悄悄的。
“太夫人。”陶妈妈忽然掀了帘子探进了脸来,“二老爷来了。”
是柳姨娘搬的救兵?蓉卿腾的一下站起来,显得局促不安的样子。
太夫人依旧沉浸在辽王的事情中,蓉卿突然起身她微愣后,方道,“是你父亲,何必如此紧张!”蓉卿看着太夫人,又小心的朝门口撇去,脸上的不安越加的重,“不……不是,蓉卿是怕……是怕……”
太夫人理解的点了点头,摆手道:“别怕,有祖母在。”语气明显比方才亲和些许。
蓉卿看着太夫人,眼底的恐惧一点一点消失,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太夫人微笑起来,道:“以前没觉得,你这丫头到这般粘人。”却没有不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