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迅速把无关的思绪置之脑后,乘胜追击:“它不像大概一小时前刚被烧黑时那样清楚,但是还能看很清晰。每个食死徒都有这块被黑魔王弄上的烙印。这是他召唤我们的方法,也是互相区别的方法。当他碰了任何一个食死徒的标记时,我们就要立刻消失,在他身边现身。这印记在一年中越来越清晰。卡卡洛夫的也是,你知道为什么卡卡洛夫今晚会逃跑吗?我们都感觉到了这印记在燃烧。我们都知道他回来了。卡卡洛夫害怕的是黑魔王会报复他的背叛,以致他不敢肯定回到那群人中会遭到怎样的残酷报复。”
福吉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斯内普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却有极度希望自己看到只是错觉而已。
“不要胡说八道了!” 福吉苍白着脸拒不承认,但斯内普大胆的举动和话语还是把福吉吓到落荒而逃。
走了更好,斯内普敛下眼睑不去看还在房间里的任何人,斯内普早就猜测到福吉看到这个丑陋的黑魔标记会有的反映,此时反而对福吉的落荒而逃有一丝淡淡的近乎幸灾乐祸的扭曲报复感。
斯内普知道福吉不会愿意承认,但他现在没有时间跟这个蠢货耗在这里了——已经晚了两个小时,伏地魔会杀了他。
斯内普紧紧地抿着唇,向着邓布利多点点头示意,便跨步向房间外走去。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突然开口叫住了斯内普,但斯内普并没有回头,只是顿了下脚步就继续大跨步的走开,邓布利多只是压着嗓音说道,“万事小心。”
邓布利多刻意压低的声线立刻弥散在空气当中,而斯内普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没有回答、没有回头、没有停顿。只是步履稳定的一直走着,背脊挺的笔直。
安静的走廊中只剩下皮靴撞击石板的声音,沉闷而坚定。
唯有黑袍翻滚时划过的黑浪,气势如虹。
回到地窖,斯内普抓起飞路粉先到达蜘蛛尾巷布满尘埃的老宅,然后立刻循着黑魔标记的指引影移形。
这是斯内普第一次在学校里回应黑魔王的召唤,但一套行程动作熟练的像是已经演练过千百次,但斯内普自己并不知道,他一丝不苟的严谨动作里带着分明的决绝。
完美间谍
斗篷在幻影移形的作用下一阵嗖嗖作响后,斯内普马上扫视了一遍四周的环境:是在坟墓中间,在紫杉树后。在一片阴影中,斯内普看到了伏地魔和三名食死徒,其中一人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着。几名食死徒都戴着兜帽和面具,所以斯内普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伏地魔并没有向另外两人一样看向斯内普到来的方向,而是举起了他的魔杖念道:“钻心剜骨。”那名被施咒折磨的食死徒平躺在地上,全身重重的抽搐弹起,身上满是血污,面孔扭曲,但他没有尖叫,不是因为在忍耐,而是几乎已经无法叫出来了,只能若有若无的呻吟着,气喘吁吁的张大嘴挣扎着喘息。
斯内普没有带起兜帽和面具,只是目不斜视微微低着头一步步地走进,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恭敬地就好像连自己的眼睛也不能相信一样。
而此刻伏地魔看上去像是已经折磨够了地上那人,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着斯内普的靠近。
斯内普刚走进了那个小圈子,便伏下身爬向伏地魔并亲吻着对方拖到地上那黑袍的褶边,而且完全没有用手触碰到那袍子分毫。
“主人……主人……”像是进行着宗教里膜拜仪式的虔诚教徒一样,斯内普喃喃着说道,话语里恭谦无比、仰慕无限。
伏地魔开始笑了,但斯内普并不知道,因为伏地魔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摆出了一个“正在笑”的表情,这却让伏地魔微微有些泛着青灰色的脸更加可怖,他那裂口一般的鼻孔张大了,他举起魔杖面向斯内普嘶声施咒:“钻心剜骨!”
斯内普为突如其来的惩罚倒抽一口冷气,他努力稳住身子,但没有成功,全身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像是正在被撕裂,痛苦冲击着神经,斯内普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只能不断地加强着大脑封闭术,看着自己的冷汗一滴滴无声的坠入土地,瞬间里便堙没不见……
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尝试被人用“钻心剜骨”对付,斯内普此刻有些不适应的用双手死死扣紧地面以分散痛苦,顷刻间地上已经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也只有此时,斯内普才会庆幸伏地魔要求手下都要跪伏以示忠诚。虽然是跪着,也总比那样四肢抽搐倒在地上来得好。
斯内普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那个眼神涣散奄奄一息的同僚,再次抿紧了苍白的嘴唇,双手加倍扣紧了地面,颤抖着的指关节泛出青白色。
尽管没有风,但紫杉树似乎发出了沙沙声,好像它们也在打颤一样。
虽然伏地魔对斯内普不肯尖叫出声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他颤抖的身子和手指间隐隐溢出的血迹还是明显的取悦了伏地魔。
伏地魔停止了施咒,整张脸变的僵直起来:“让我们看看这是谁?邓布利多的小宠物!”
“不,我的主人。”斯内普仍旧一动不动跪伏着说道,虽然有些微微喘息,但语气上却就像刚才被施加了不可饶恕咒的人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斯内普恭谦而坚定的答道,“您的愿望一直都是我剑之所向!”
“多么美妙的说辞,当我不在的时候就倒戈向邓布利多摇尾乞怜的一条狗?” 伏地魔的声音微微带有类似蛇吐信的嘶声,就像是冰冷滑腻的毒蛇在身上缠绕爬过,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