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发觉啊……”永瑍伸手拽了拽多隆的小辫子,“真傻。”
多隆婴儿肥的小脸立刻涨红,变成了大苹果,哼了两声:“小爷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说!”
“啪!”
“我错了,你们才是爷。”多隆脑门上又挨了永壁一巴掌,可怜兮兮的捂着脑袋告饶。
“大哥,别欺负狠了。”正在郁闷的紫薇被多隆的样子逗笑了,“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的。”
“爷……我才不是兔子。”多隆气鼓鼓的嘟囔。
“少爷,小的这就把那女子赶走?”掌柜见永壁和永瑍脸上表情阴转晴,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谄媚的笑道。
“现在去赶人,那女子哭哭啼啼的说不定会影响做生意,等她离开的时候告诉她不准再来就是了。”永壁摆了摆手,“要她再来,直接报官,爷记得酒楼是不许有这种女人出现的。”
掌柜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但是那女子说她不是卖唱的,只是赚生活费。”
“赚生活费不就是卖唱?”紫薇皱着眉,“你这掌柜是怎么当的,看来这京中的产业我得仔细整理一下了。”
掌柜被清丽的女声震了一下,抬头瞅了一眼,看着紫薇女子的身份,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意,大老爷们的事,一介女子插什么嘴。
“啪!”多隆一扇子打在掌柜的头上,面色不悦的说道:“你这是什么眼神?看来这掌柜真的需要换了,没大没小,不识尊卑,还不快给格格磕头认错。”
“算了。”紫薇摆了摆手,心中已经确定要把这个掌柜换下来,顺带再查查这个人是怎么上任的,这么蠢,肯定没经过她设定的规矩吧,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下面的人。
掌柜陪笑着站在一旁,心中得意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果然好说话,却不知道紫薇已经准备让他下岗了。
“出去吧,今天打烊就把这件事做好。”永壁挥手让掌柜带上门出去,这才笑着对紫薇说道,“妹妹准备整治一下了?”
“是啊,可能会揪出一堆不听话的人吧,哥哥你也要帮我啊。”紫薇用牙签插了一块桃子扔进嘴里,“我可不知道哪些人能弄下去,哪些人只能敲打一下。”
“没关系,我们会帮你的。”永壁揉了揉耳朵,“那女人怎么一个曲子颠来倒去唱个不停啊,没有新的?”
多隆掏了掏耳朵,这兄妹说的话怎么听不懂呢?听不懂就算了,多隆选择自己听得懂的部分答道:“这女子会唱两首曲子,等人多了的时候,就会换另一首……听!换了……嘿嘿,当时我第一次听见的时候,还以为戏班子里的角儿也有在酒楼唱的呢。”
紫薇走到窗前,好奇探身下望,她所在的房间位置正好和看台正对,将唱曲的女子看的是一清二楚。那位叫白吟霜的女子身穿桃红色襦裙,粉色的缎带将两鬓的秀发绑做细小的辫子收拢在脑后,再在辫子上簪着两朵白色珠花,耳朵上吊着的是东珠的耳坠,虽说那衣服首饰看起来并不算高档货,但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都不像是一个靠卖艺为生的女子能带的东西,看起来这女子的生活并不算差……不对,如果旁边穿的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衫的老人是她的爹的话,那么他们的生活应该不算好。
钱都用在衣着打扮上了吗?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弹起了弹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红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照人静!”
女子嘴角含笑,眉间微蹙,眼中水波流转带着的是万分的愁绪,那眼波儿左一勾,右一勾,只那么恍惚的一眼之后,立刻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月琴羞涩的勾起唇角,那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两颊却带着一抹红晕,无论哪个好色的男人,也都能被勾掉一半的魂儿,真是犹见犹怜,骨头都酥掉了半边。
当真是个尤物啊,怪不得有个什么贝勒能为她撑腰。
“如果那女子在青楼的话,大概能成为红牌吧啧啧。”多隆也凑上了,嘴里很不正经的评价道。
“这女人自诩有着几分才气,但是这词改的狗屁不通,说押韵不押韵,说辞藻没辞藻,好端端的一首西江月,被唱的乱七八糟。”永瑍摇头晃头了一下,像个酸夫子一样评价道,“妹妹,我们还是回家吧,你唱的好听多了。”
“三哥你居然把我和个卖唱的女子相比,找打!”紫薇抡圆胳膊一记粉拳揍在永瑍的背后,永瑍痛呼一声之后蹲地抱头,大呼求饶。
“才不饶你,我要和额娘说,扣你的零用钱。”紫薇叉腰道。
“妹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你说说怎么才能原谅我,不能扣我的钱啊。”永瑍假哭道,“没钱的日子我怎么过啊。”
“照样过呗,妹妹,我支持你!”永壁拍拍紫薇的肩膀坏笑道,“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嗷,被家暴了,我什么都没看见。”多隆把扇子插在腰间,两手捂住眼睛,“什么都没看见!”
“别耍宝了。饭也吃了,曲也听了,走,我们去琉璃厂逛逛,给阿玛的生辰淘点好东西,多隆,你也一起来。”永壁一把抓过两手捂着眼睛的多隆,“放心,不会让你付钱的。”
“呜呜呜,我没钱。”永瑍往侧面一倒,正好压在多隆身上,“好妹妹,没钱我怎么淘东西。”
“我可以借给你。”紫薇笑眯眯的打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妹妹变坏了。”永瑍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