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苍之地,地域之广若无边无际,据说从古至今少有人能够走完整个北苍。
曾有好事者估算过,即便是飞天之修,横穿整个北苍所需时间,哪怕日夜不停歇,也需上百年之久!这还不算在途中所遇到各种凶险,且在北苍之地,有些地方并不是能随意闯入的,往往宁可绕行千里,也不愿以身犯险。
北苍之地以一条纵横大地的乌沔河分东西两域。若是身在北苍大地苍穹之上向下望去,乌沔河似一条蜿蜒黑龙,横贯南北,一眼望不到源头。
乌沔河。河水漆黑如墨,吸力极强,哪怕万里之上有飞鸟掠过此河,亦能吸撤入水,恒古如此。除此之外,河中常年黑雾弥漫,雾气中往往伴有鬼哭冤魂嘶吼,极为恐怖。
正因如此,两域之修,若非修为高深之辈,不能随意渡过。即便高深之修,渡之亦不易,稍有不慎,便陨落河中。
西域乌沔城便是依河创建,以此得名。两域所修各有不同,恒古以来便是对立。
乌沔城,西域之地最大的城池。此城由乌罕盟、穆琅盟
以及祭水盟修建,历时数千年。三盟乃西域最为强大的势力,旗下各有大大小小的宗派部落附属。
丁堋部是乌沔城极西之地。因为太过偏远,丁堋部并没有附属于哪个的大型部落,哪怕距离最近的部落,也有数千里之遥。
丁堋部只有寥寥十几户人家,生活贫苦,是一个几乎被世人遗忘之地。
丁堋部最引人注目的是毗邻部前的一座百余丈高的石山。山顶如一个巨型石磨,极为平滑,似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横削而成。
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根放大了无数倍的石钉倒插在大地上。丁堋部之名也由此而来。
这里的人们因为靠近森林,祖祖辈辈都以打猎为生,倒也算是过着安宁的隐世生活。
这片大森林,名为瀚蓝。是北苍之地最大的原始森林,它绵远不绝,广阔无比,是连接东西两域的唯一大陆。若乌沔河是一条贯穿北苍南北的黑龙,瀚蓝森林则是一条接连北苍东西的青龙。
瀚蓝森林是唯一能够绕开乌沔河,贯通东西两域的途径。但其凶险程度不亚于横渡乌沔河,且不说林中方向难辨,路途遥远,更不要说森林中常有猛兽出没,越往深处越危险,除了凶残狂暴的野兽之外还有许多隐士修行于此,传说最深处就是那些隐世高手都不敢深入探险。
但凡不是癫狂脑热之人,是决计不会行走此路横跨东西的。
正是清晨,天刚蒙蒙亮,远处东方升起一抹淡淡的红霞。位于丁堋部那百余丈高的磨盘山顶之上,却已经多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呼!哈!”
一个充满稚嫩如天籁般的童音从山顶传来,听之令人精神一振。
那是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显然,他经常承受太阳的温暖,皮肤呈现出健康的肤色,黑色短发看上去很利落,身上穿着的是依稀可见那几处粗糙的针线,极为简单的缝补下制成狐皮大衣。斜披在身上,似诉说着生活的清贫,衣服虽然朴素,却比任何一件成衣暖和。
对于他这么大的孩子来说,每天攀爬这百丈高的山丘可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可从这孩子发出的那中气十足的嗓音来看,显然已经适应了如此强度的锻炼了。
许是累了,男孩闭上双眼在山顶上盘膝坐了下来。就连东方那抹渐渐明亮的朝霞,那即将出现的日出美景也提不起他的兴致。
只见他鼻间缓缓吸气,再从口中徐徐吐出,吸气绵绵、呼气微微,形成了一个美妙的循环,仿若外界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正在这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开,刚才那闭目的瞬间,自己仿佛看见空气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白气,如果没有足够的专注的话,是绝对无法发现它存在的。
白气的出现,令男孩儿的精神完全集中起来,再次凝神静气,闭上双眼,感受着那一丝白气的方位。
白气出现的时间并不长,当他再次感受之时,它却已经消失了。
男孩儿这才失望地缓缓睁上双眼,同时长长的呼出一口体内的浊气。
可他却不知道,呼出浊气的同时,那道无形的白色气流却如同匹练般从他身上扩张的毛孔中悄悄渗透而入。
“阿公说教我反手刀法,可却天天叫我爬山,叫我打坐,这哪里是练刀法,我看是和尚打坐诵经还差不多。”男孩嘟囔着,似在抱怨。
“李婶,大清早的我儿子又哭又闹的,不知是怎么了,真是担心。”
“小翠啊,先别急,李婶陪你去看看。”
“哎呀,幸亏族中有您这位医术高明的神婆婆在,要不然的话去城里一趟,路途遥远的,真不知道干怎么办呢。?”
“你这妮子,又贫嘴了。”
“嘻嘻,好啦婶,这边,这边。”
无意间,他听着山下那三婶与隔壁小翠阿姨的谈话。微微一愣,自语道:“奇怪,什么时候,我能听到山下的人说话了?”
男孩无奈苦笑,再次闭上眼睛回想着阿公的话。阿公曾说,“欲学成反手刀法,第一步便是先感悟出六识。
六识者,眼耳鼻舌身意,各有识也,谓依五根。能见五尘而为五识,于五尘境而起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