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务就是保命,这里要保的命自然只有自己的命。不过一来我没有那么冷血,一来等会下到船舱对抗蔡灵毓,聂坤他们可是我的一大助力。犹豫只在脑中徘徊了一个呼吸不到,我脸上却表现的极为决绝,一脚踢爆挡在路上的一只浮尸的肚子,眼疾手快的给聂坤他们解锁。知道自己不怕尸毒后,我胆子大了很多,谁让这些浮尸那么脆,自己俨然成为了它们的克星。
这一幕落在聂坤他们眼中完全是另一番模样。我彻底化身成为一个义薄云天、舍己救人的真豪杰!那四个人感动的都快哭了,聂坤紧紧拉着我手:“患难见真情啊,你以后就是我聂坤的亲兄弟,亲兄弟!”
“也是我徐赖的!更是我们上海滩青帮的真朋友!”徐赖大声道,至于另外两个人,级别低了一等自然不敢和聂坤、徐赖他们平辈。
“妈的,青帮中层的承诺,要是几年前,光凭这两个人的这句话就够我在黄浦地界吃香的喝辣的横着走都没人敢管。现在……上海滩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共军一到,青帮?连黄金荣自己能不能安度晚年都不知道。”我心中嘀咕着,手下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两个笼子的锁是一个型号,摸通了第一个的内部结构,第二个开起来信手捏来。在他们的掩护下,我十秒钟就把锁打开。
四个人一涌而出拉着我就往船舱方向飞奔,我一个口哨,大巴和小丘追了过来。
这时,先行一步的夏洛克绕着奔跑避开蛔蛇,可是在走廊入口处却难住了。那里少说有二十多条蛔蛇在那里游走,要是贸然过去,成为下一个屁股爆炸的柱子是肯定的。
“赤那,就差临门一脚!”我低骂一声,笼子都出来了,哪能在这种地方功亏一篑。身后尸臭扑鼻,又有好几只浮尸爬了上来。我眼皮直跳,虽然它们躯体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海里导致它们极为脆弱,基本只能依靠尸毒害人,而在狂风暴雨中尸毒被稀释到了极点,我们虽然现在不怕,但它们数量一多,我们完蛋也是早晚的事。
我把大巴和小丘放过去,只能希望两只小畜生能出奇制胜。然而希望又破灭了,穿山甲与蛔蛇形成了对峙,谁也不敢靠近。我们又被卡在了原地。
“到底该怎么办啊!”我们大急,眼前的一分一秒我们都拖不起。
“有了!”夏洛克灵机一动,看向笼子里的那具青帮弟子的尸体,叫道:“我们可以用他把蛔蛇引开!”
我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果然是个好主意。可是下一刻,笼子很快被浮尸团团包围,现在过去无异更加麻烦。
就在我无奈摒弃这个到目前为止最为实际的办法的时候,忽然不经意注意到徐赖和聂坤偷偷交换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危机关头,只听到这两个人各自沉声念了一句暗语:“黄泉路上两茫茫,弟为兄死古自然!”
另外两个青帮弟子一听这话,立刻脸色大变,惊恐交加:“不要!”
聂坤和徐赖几乎是最后一个“然”字刚念完,一个猛转身借着腰力,重拳分别下死手的打在了两名青帮弟子的肚子上,后者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聂坤和徐赖大喝一声,把两人的身体扔了出去,压在了蛔蛇群上方。几乎是落地的同时,大量的蛔蛇一拥而上,对着两人的眼耳口鼻还有裤裆处只要是有洞的,哧溜的钻了进去。仅仅十多秒,附近的蛔蛇基本都钻了进去,敞开了一条宽敞大路。
我心中大寒,看向满脸兴奋的聂坤和徐赖,暗道:“这才是心狠手辣!自己人都下的去这么毒的手。”我下定决心,不管他们如何拍胸脯保证,我以后绝不能相信他们。
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是伪善的人,人家都已经给你开了路,你还能怎么办?跟着跑呗。乱世战乱,矫情的人根本活不下来。
徐赖和聂坤撒开了腿一跃而出,我紧随其后。夏洛克倒是虚伪的走过去想查探下两个青帮弟子,结果刚一靠近,他们忽然一阵剧烈抽搐,姿势古怪的站了起来,面容扭曲而痛苦到了极点。夏洛克吓了一跳,慌不择路的朝我们跑了过来。
“不要丢下我!”他哭爹喊娘。
舱门已经关上大半,夏洛克死命卡着要挤进来,我火大了,一把拉着他头,硬生生的把他肥胖的身躯拽了进来,要是换成徐赖,早一脚踢外面了。
唰……我们迅速把门锁死。
透过门上的圆形玻璃,我看到两个青帮弟子七窍流血,手指头刮擦着舱门,我一阵心虚,他们这样子有可能还有一丝救活的可能,可是即便救活,都这鬼样子了还不如给个痛快。而他们身后,大量的浮尸群相继涌了过来。
“呼呼~哈利路亚,活着真好~”夏洛克长长的吐了口气,我们所有人深以为然。人就是这样,当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可能甘于英勇赴死,可是当你从鬼门关走过一圈后,你的心态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活着比什么都可贵。尤其是徐赖他们把自己的命建立在牺牲同伴的基础上的狠人,更是贪生怕死,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
舱门锁紧,这是插销锁,插销有手臂粗,极为结实。当然了,我们不敢肯定外面的东西能不能把门弄开。即便是最好的情况,浮尸不能打开门,但就凭浮尸的惊人数量,要是都爬到船上了非把金华轮压的不堪重负沉没不可。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加足马力开船,甩开尸海范围。
我们心知此地不宜久留,缓了口气,踮起了脚尖小心翼翼的朝走廊里面走去。大巴和小丘一路紧紧跟在我脚边,我已经决定如果逃过这一劫就收它们当宠物,好好照顾着。
一路走过,走廊里昏暗的荧光下,隐隐有硝烟的味道,地上湿哒哒的被外面的雨水灌了进来。爆炸留下的烂摊子也是不少,看得出来,这些**的量拿捏的很好,没有对船体造成严重不可扭转的破坏。
触动我们神经的是地上躺着七七八八的水手尸体。他们大都炸的肢体破碎,肠开肚破。
“乾隆爷的玉棺能不能从船上把它分开?”我问向夏洛克,后者斩钉截铁:“不可能,它被拉在一个渔网里,通过焊接的铁环挂在船的中后部,从金华轮里面根本不可能把它分开。除非有人跳下去,把网给割掉!”
我一指夏洛克,说着:“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你,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