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男子铁青着脸,在一旁静静看着。
那女子微微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修炼到了引气入体的最高境界。道家称之为太清之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修炼的是武当太极心法中最浅显的练气引气法门。他日若得明师指点,定可突破引气入体的最后阶段,走上修真大道。”
杨小奇被那女子说的话,搞的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不就是一套忍饥挨饿的功夫吗?有那么玄乎吗?
那朱衣女子略一沉思,道:“哎,真想把我们岛上的天极心法传授于你,就是不知道和你现在所修炼的太极心法是否会发生冲突?天极主刚,太极主柔,两种功法会不会相互抑制?”
那驼背男人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在说:“不可以,不可以!”
那朱衣女子问道:“你是不是怕大哥责怪?”
驼背男子一个劲地点头。
那女子叹息一声,道:“我也知道本门的天极心法是不能随便传于外人的。不过这小子成了本门弟子,不就可以了吗?”
驼背男子哑口无言。
那女子扑哧一笑,道:“三哥,看把你吓的!这事情以后再说吧。老实说,这小子的资质不错。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孩子就好了。三哥,你说呢?”
杨小奇惊讶道:“姐姐,您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
那女子先是一楞,随即笑道:“我差点忘记自己在修炼天极心法中可以驻容的法门了。傻孩子,其实我已经六十多岁了。”
杨小奇差点昏迷,惊叫道:“六十,有这么年轻的婆婆吗?”
那女子笑的花枝乱颤,柔声道:“不说这个了!倒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杨小奇想到自己凄苦的身世,神色不禁黯淡无光。
良久才缓缓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和……”杨小奇本想说自己从小是和舅舅一起长大的。可那女子不等杨小奇把下半截说出口,就接话道:“孤儿啊!不错,我就说你小子和我是挺有缘分的。”
“孤儿,怎么还能不错?”杨小奇当即就是一楞。
那女子随口道:“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小子,你没有父母,我没有孩子。不如我收你就做螟蛉义子吧。”
母亲,对于杨小奇来讲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概念。
他陌生,是由于他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的温暖;他熟悉,是因为他从小经常见有父母的孩子亲切的喊着娘亲。在杨小奇的心目中,母亲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在风雨中给他遮风挡雨的人。回首往事,杨小奇无数次对着冰凉的墙壁,喊着娘亲这两个字,幻想着娘亲到底长什么模样。而此刻这样的人就活生生站在了杨小奇面前,尽管她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娘。
杨小奇神情呆滞,支吾道:“真……真的可以吗?”
那女子微笑道:“当然拉。”
杨小奇扑到那女子怀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轻泣道:“娘!”
那女子也激动地流下了深情的泪水,抚摸着杨小奇的头发,柔声道:“乖。不哭!”那声音足以融化一池坚冰。杨小奇此刻才发现,原来他生平以来第二次流泪也是值得铭记一辈子的。
常听人说,哭是懦弱的表现。可杨小奇却在一天之内,就掉了二次世间男儿轻易不弹的眼泪。有时候,杨小奇真的怀疑自己还是那个坚强的自己吗?或许前人之言未必全对。
今天,他们两人虽然是第一次相见,却都有相识恨晚的遗憾。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成了一对母子。人来人往,缘起缘落,大概这是冥冥中早就注定了吧!
总是觉的时间过的很慢,这是杨小奇以前的感觉。可现在,杨小奇却发现时间过的太快。在两人的交谈中,杨小奇才知道这女子名叫宋改改。据说她的运气一点也不好,所以名字中有个改字,希望改变自己那多苦多劫的命运;而那个驼背男子叫华残一。人如其名,又哑又驼,天生便是残疾之人。
杨小奇和那女子有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那女子也和他有着诉不完的衷肠。
这一刻,那驼背男子倒显得有些多余。
华残一背负双手,缓缓走到古庙门前,仰望着远处那灰色天空而感慨万千。
假如他不是一个哑巴,他也许会这样吟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或者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之类的话。可惜,他的的确确是个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