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灵阿带着人忙忙碌碌了一个下午,不仅添了新房内的装饰,院子里也大为变样。
门侧的大红灯笼换成了霞光熠熠坠着大红流苏的琉璃宫灯,廊下的柱子旁多了几丛成簇的菊花。
富灵阿并没有挑格外名贵的品种,只是选了好几种颜色,“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中有孤丛色似霜。”
“主子,您怎么没挑方才花房公公说的那几盆呢?奴才看那什么墨菊、绿牡丹、十丈垂帘、黄石公,都特别好看,那般珍品才配得上您!”
明夏摆弄着花盆,不解地询问,那几盆多好看啊?也不知主子怎么偏偏不要。
“唉,我也觉得那几盆好好看啊,”富灵阿趴在窗户上支着脸指挥明夏挪动位置,誓要将这些菊花摆成最好看的样子!
手里一边指挥,一边嘴里念叨着,“可是万一被我养死了呢?那不是很可惜,听说这种名品都很娇贵,我从前又没养过花,对它们这些花中美人啊,那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而且咱们家的这几盆小黄、小紫、小白,人家也不是平平无奇的好不好,我就爱它们成簇成团,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生机勃勃。你说那几盆名贵的能凑出那么多吗?”
她忽然激动地直起身,高扬着声音指挥。
“诶,对对对,那盆小紫往右边一点点,把它高的那一支转到右边,嗯,这样就很好看了!咱们继续!”
胤禛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新换上的琉璃宫灯照出了一片光亮。
他快步往后院走,苏培盛小跑着跟在身后,跟他汇报了今天下午富灵阿做的事。
进了屋子,晚上已经摆好了满桌,难得的是,还冒着热气。
富灵阿坐在桌旁看着胤禛洗了三遍手,一下抬头一下低头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待会儿她要先喝一碗白玉羹,然后吃那个鸡腿,还要叫绘春给她扒两只虾。
好不容易三盆水都端走了,苏培盛还捧了个小瓷盒儿,“主子,您用这膏脂搽搽手。”
富灵阿眼睁睁地看着胤禛又折了回去。
开饭前,胤禛试图和富灵阿交流一下今天下午的情况,但是他刚坐下,富灵阿就已经迫不及待招呼绘春盛两碗白玉羹了。
看得出来,他的小福晋确实是饿了!不过小福晋确实会心疼人,自己那么饿了,还不忘问他一句,“胤禛,你要不要?”
胤禛闭上想唠嗑的嘴,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要!”
他也是真饿了,下午先是上了一个时辰的骑射,又在上书房听了一个时辰的课,最可气的是三哥和老八还怂恿着武师傅给他多加了一刻钟的练靶,两个王八蛋都给爷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个也别想逃!
屋里伺候的就看见这一对新婚小夫妻,埋着头各吃各的,鸡腿都是一人一条的自觉。
眼看着桌子上的菜越来越少,最高兴的就是膳房来送膳的小太监了。
往常送来四阿哥院里的膳食可都剩了大半,四阿哥胃口还清淡,不太爱吃肉,膳房的大师傅们都愁死了,今儿送来的有好些都是以往四阿哥不爱吃的,他们膳房也是想着试试四福晋的口味。没想到,不仅四福晋吃了,连四阿哥都带的一块儿吃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等肚子吃了半饱,两人才慢慢放下速度,有了饭桌唠嗑的闲情
逸致,绘春扒虾的速度也见机地放慢了。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门口的灯笼换了,你喜欢琉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