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嘛!白羽珍并不示弱,还想理论,那个军士却一抬手示意她住嘴。
房主呢?那个军士问道。
好像不在村子里。乡长答。
屋子里还有人么?
不知道,雪盖得太厚,没法进去。
走不进?笑话。那军士似乎有点生气,遍冲着与他同来的几个士兵喊道:“彪子,小广东,跟我进去,其他人外边接应。”军士的生气,却让白羽珍高兴起来,她带着俾倪的神色看看那个乡长,军士又问:“有手电么?”
有,有,有!乡长说着,便叫另外几个人给他们凑齐了三个手电筒。
班长,都被封住了,怎么进去啊?那个叫小广东的士兵说。那个军士是班长,他没作声,脱了手套,蹲下来,扒开雪,又掀开几片瓦片,终于,弄出了个洞来。彪子和小广东拿来手电往里照,光线太弱,看不出什么来。
没人?彪子道。
爬进去!那个班长说。
啊?!小广东不由得一惊。
怎么,连匍匐前进都不会了?在军营里练了成百上千回,今天总算能拿来干件真格的事了。班长说,他半蹲下身来,准备匍匐。
我先进,班长。彪子说,他趴下来,熟练地爬到里头。
随后,小广东和那个班长也进去了。
里面一片漆黑,三个人俯下身,来回搜寻。
三个手电筒照来照去,希望能发现一点儿人的踪影。
黑暗,但士兵们嗅到了一点儿温暖的气息。
班长!真的有人!彪子突然叫道。
小广东急忙过去,遮住了他的班长的视线。
班长也上前了,想要看清点儿什么。
里面确实有人。残断的石灰墙壁勉强支着塌下来的屋顶,一张小小的破旧的床铺,上面坐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女,靠在墙上,她的怀里有两个很小的婴儿。女人的眼睑垂着,显然是睡着了,两个婴儿的身子被几层被单盖住,只露出个脑袋来,大而明亮的眸子惊恐地看着那三束黯淡的手电光和那三个的黑影。四周有墙和塌下来的屋顶,又被大雪密封,坍塌的房子宛然一个不透风的温室,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很单薄,却并不感到寒冷。
喊醒她。班长说。
彪子随即推了推那个女人。
女人醒了,随即惊了一惊,但她很快明白,这些人是来救她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广东问道。
房子塌了。女人答道。
我看见了,你为什么不喊救命?小广东说。
喊了,喊了很久,没人应。女人说,
那你就准备在这等死么?小广东接着问。
我也没什么办法,但我相信会有人来救我和我的孩子。
还有其他人么?
没了,孩子他爹是个电工,半个月没回家了。
小广东还想接着问下去,但他的班长抢先对那个女人说:“你的预感很准确,我们是来救你的!快走吧,女同志,这堵破墙可不比解放军更值得相信,它可随时会背叛你的。”
嗯,什么?女人问道。
班长,你莫跟她掉书袋了。”小广东笑道,又对那女人说:“我们班长是讲,这儿很危险,房子随时会完全倒掉的,咱们还是出去吧。”
哦。那个女人笑了。
这也算是掉书袋么?班长嘟哝着,脱下外衣给那个女人披上。小广东和彪子,各拿被单包住了孩子,一人一个,抱起来。就这样,三母子被三个士兵救了。
出来以后,围观的人感到一丝意外,纷纷议论起来。